在她们注视下,沈云娇颔首:“我自然也跟着你们一起。”
谢南伊瞥了她一眼,对此人还是要留心些,免得她从中作梗。
“这件事,需要做的,就是将人证物证全都搜集好,我先让人去张盼娣的家乡搜集人证物证,只有这些做到万无一失,才能上朝堂去争一争。”
“年年,你去牢里审问那个陈四,好好审,只是别让他有伤,否则会说不清楚,婷雨,劳烦你将张盼娣所言记下来,再帮她完成一份诉状,至于沈司直,你便跟在我身边,我们去其他几个衙门瞧瞧,有没有与张盼娣一样的案子,或许合在一起,会更有成效!”
听到谢南伊这么说,吴婷雨琢磨片刻,要不要将姐姐的事告诉她。
后来考虑到姐姐的态度,她觉得还是算了,等和姐姐商议好再说。
待司锦年和吴婷雨离开,谢南伊看着沈云娇道:“走吧,咱们也去附近官府瞧瞧,有没有这类案件。”
“谢评事,不是我打击你,这种案件你也听那陈四说了,属于家事,是不会有官府受理,你去也是白去。”
沈云娇冷笑,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。
“不去做,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没有?”
谢南伊嗤笑,“若是你不肯去,也可留在这里。”
若是可以,沈云娇当真不想去。
可想到方才陈四来闹,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人来,她可不能单独在这里。
谢南伊之所以带着她,是因为担心她在这里使坏。
这种城府深沉之人,只有带在身边才放心。
只是,如沈云娇所说,她们跑遍了四周县衙,都没有县官肯承认,自己所管辖的地方,有这种案子。
甚至有县令觉得,谢南伊怕是疯了,这种家务事都管,当官当上瘾了!
更有甚者,骂她是牝鸡司晨,想要改变这世间秩序,怕是疯了!
什么难听话都有,面对这些人,她只有一句话:“无论我想做什么,都比诸位尸位素餐,要好得多!”
气得那些人跳脚,她转身施施然离开。
沈云娇跟在她身后偷笑,认为她就该被那些人好好骂。
回去的路上,谢南伊一直沉默,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难。
不是每个被打过的女子,都能像张盼娣一样勇敢地站出来。
她们有她们的难处,和不能站出来的原因,这些都可以理解。
可若是没有人肯站出来,此事就当真要难上加难。
“依我看,这个案子你还是别管了。”
沈云娇嗤笑着道,“谢评事新官上任三把火,可惜没烧起来。”
“那你错了!”
谢南伊轻蔑地看着她,“只要我坚持,就算只有张盼娣这一点星火,也足以有燎原之势。”
沈云娇冷哼了声,不跟她说话,觉得她脑子有点问题。
谢南伊也看向马车外,心中感叹,夏虫不可语冰。
回到大理寺,司锦年也刚从牢房出来。
她喝了满满两大杯水,才气愤道:“那个陈四,见我不对他动手,便一口咬定,张盼娣的伤全都是她自己摔的,还口出狂言,说我们若是再关着他,他就去告我们。”
被派去张盼娣家里的衙役也回来了,邻居统一口径,都说什么都没看到。
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,为张盼娣证实她是被陈四打得。
几个人里,只有吴婷雨算是有收获,她将张盼娣的口供写下来,让其按了手印。
可只有口供,没有人证物证,就算是上了公堂,也不会有好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