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几年没和张胜见面了,见他还是原来的那副打扮,一身洒脱的休闲西装,脚下的皮鞋锃亮,肩上挎着时尚的小包,头上还带了一个棒球帽。原来在农村上学的时候,张胜在我们那些同学当中就是比较讲究仪容仪表的。那时候在农村,他过分的讲究还遭到很多同学的嘲讽,说他像电影里的汉奸,头每天都梳理的油光水滑的,为此很多同学都不喜欢和他交往。但是他依然保持自已的风格,清高不随大流,也不和其他同学有什么交集,只是和葛飞以及我,我们三个比较合的来,经常一起玩,一起学习讨论,还一起畅谈理想和将来……
“对不住啊,王路,我今天手头的事情比较多,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回家,所以就没接你去家里吃饭,只能在这随便吃点了……”
张胜一坐下,就用抱歉的口气对我说道。
“没关系啊,我又不是外人,这次搞的突然袭击,也不能怪你,对吧!哈哈哈……”
此时此刻我心里只盘算着怎么向他开口借钱,哪里还会计较在哪里吃饭的问题。
寒暄了几句,张胜叫过来了酒店服务员,自已点了几个看起来比较有档次的菜肴,又要了几瓶啤酒,我们就在酒桌上边喝边聊起来。
先是说了一些过去学生时候的陈年往事,又相互询问了一些比较关心的人和事。一起聊的十分投缘,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……
不觉间,我感觉我和他的距离又被拉近了。于是趁着酒劲对他开口了:
“老同学,我这次来上海是想找你借点钱!不知道你手头现在方便不方便啊?”
张胜听了,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,马上恢复正常。
他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,问我什么原因要借钱?
此时的我,面子上显得有点尴尬了,总不能说自已赌博输光了,想要从他这里借钱还债翻本吧!
于是,我便结结巴巴的编了一个理由:说农村老家父母住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快要倒塌了,下雨的时候,家里哪哪都漏水。父母想让我回家重新翻建一下,可自已这些年打工,上班都没积攒下多少钱,这样的大工程,手头没个几万块钱是不行的。从葛飞那听说你现在混的挺好的,已经是大老板级别了!所以想着请你帮忙借个一万两万的一起凑凑,回老家盖一栋小楼让父母安心的居住。将来我们夫妻不能在城里打工时,回去也好有个归宿……
我心想,凭着我们当年的同学情谊,在他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帮助过他!现在不敢多说,借个一两万应该不成问题吧!
可张胜听完我说的话后,只是连续的找我碰杯喝下几杯啤酒,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:
“王路啊,你其实并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,葛飞他们来我这里玩,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,我哪里有他们说的有钱,在这边只是靠着老婆她们娘家开的几个店面,在上海这里勉强混着日子罢了……”
听他这么一说,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,看来借钱是没有希望了。顿时觉得酒杯里的酒,变的难以下咽起来……
至于后来张胜和我解释了很多的困难和苦衷,大致的意思是他家的钱老婆做主,他根本没有什么权利支配的……
我几乎都没有听进去他说了什么,只觉得头脑一片模糊……
果然是希望越大,失望就越大!
本来兴冲冲赶到上海这边,实指望十拿九稳的能借到一笔钱的,结果张胜的解释让我顿时感觉彻底的没戏了!!
也不记得这顿饭后来是怎么结束的,只记得张胜说,既然来了,就让我在上海这边好好的玩两天,有机会他会带我去他家里看看的。
可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留在上海玩呢!再说口袋里从赌博机老板那里借来的两百块钱。都差不多快花光了,早就没有心情在这国际金融都市逗留了!
于是我惨然一笑,对张胜说,我下午马上就要回去的,他这里既然借不到钱,我要再去别的地方去想想办法的!
张胜见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他好像有点担心,问我是不是酒喝多了,见我默不作声,他还真的为我担心上了,一个劲的劝我留下,说要为我开一家宾馆休息,见我执意要回去,就坚持着把我送到了火车站。他自已掏钱帮我买好了回去的火车票,还买了方便面火腿肠等一大堆吃的喝的让我拎着带上火车吃……
借钱的希望一下破灭,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火车上,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,头脑里却在翻江倒海思考!
自已怎么就这么糊涂啊,当初就没想到自已的这个打赌博机赚钱的计划,一旦失败的后果很严重吗?
可赌徒就是这样,赌博前信心满怀,总感觉自已一定会赢到钱的,计划成功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可现在确实好啊!自已又变的身无分文,又一次沦陷的我,该怎么去面对以后的一切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