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灵隐双目含笑?,初晨从他后头升起,身上白衣隐隐泛着光。
司家在朝如日中天?,父亲担内阁首辅,已是树大招风,若他再入朝只怕有心人再容不得他们了。
将至晌午,司灵隐才慢悠悠地从日溪山下来,臂弯处搭了一尾拂尘,才至山脚,便?被眼尖的小厮瞧见。
“主子!”那小厮像瞧见恩人般兴奋地高举双臂,下一刻,便?如一阵风卷了过来。
“主子,您可终于下来,老爷……”
“我爹又在寻我?”司灵隐不满,“前儿个才嚷嚷着由得我去。”
小厮干笑?两声?,满宅上下,谁不知?老爷说?的是气话?,这祖宗怎么?还当真了呢?
“主子,这是……”小厮忽然瞧见其?衣衫下一缕雪白的丝,柔顺地垂了下来。
司灵隐也不小气,将拂尘露出个囫囵面来:“自然是好?东西!”
拂尘?小厮快要哭了:“主子……”
司灵隐不耐,又将拂尘往袖子里头塞了塞:“知?道?了,会藏好?的。”
“主子,今日乃是聂氏女入宫,虽说?满京皆知?你?不理世俗,但司家除了老爷,也只有您一个正经主子,如今老爷身负重担,诸事繁杂,这一趟,您少不得要漏个脸!”
司灵隐天?不亮就去了日溪山,被师父揪着下了一晌午的棋,这会儿困得厉害,他打着哈欠爬进马车,歪在席上倦得眼皮直打瞌睡。
“主子,咱们是回去还是去聂府?”
见车厢内没动静,小厮又不确定地又唤了一声?:“主子?”
司灵隐啧了一声?,他这个小厮,哪儿都好?,就是话?多得紧,整日听得最多的便?是主子二字,活似只小麻雀。
“主子,您听见了么??”
“主子?”
“……”
“啧,听见了。”司灵隐低沉的嗓音从里头传出,“去聂府!”
“好?勒!”小厮这才高高兴兴地扬起马鞭,“驾!”
车厢内燃着沉香,不多时,司灵隐便?起了瞌睡,就在此时,只听一声?骏马长嘶,车厢动摇西晃。
“怎么?回事?”司灵隐掀开车帘,阳光刺眼得紧,他微微眯眼,伸手?挡住眼皮上浅淡的小红痣。
待适应之后睁开,才见马上坐着一位束着高马尾的女子。
身着劲装,手?腕处束得紧紧的,脚下踩着长靴,显得格外干净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