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想好,”云轻舞摩挲着下巴思量,片刻后,她道:“这样吧,如果我赢了,你就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别说一件,就是一千,一万件事,只要是她说的,他都会答应。云轻舞眼珠子转了转,微侧着脑袋道:“暂时不知道,不过,你记着你今个有答应我就行。”
“好,我记着。”宫衍伸出手掌。
“啪!”云轻舞跟他的手掌轻轻击在一起,道:“不许反悔。”
宫衍微笑:“不反悔。”
两人接连又三击掌。
“舞儿,那件事绝对不能伤到你我之间的感情。”宫衍突然很严肃地道出一句。云轻舞一怔,转瞬笑道:“自然。”宫衍眸光宠溺,嘴角扬起一丝清雅的笑,道:“你先出手。”
云轻舞表情严肃:“不许有所保留,咱们彼此就像仇人一般交手,能做到吗?”
“点到为止。”宫衍会意,柔声道出一句。
“嗯。”云轻舞点头。
宫衍双手展开,立时腾空后飞数丈远,待他落在一片竹林上空时,身形一动不动,手一翻,掌心立时亮出一柄长剑。
而云轻舞的玉心已握在手中,朝其攻来。
剑锋沉静,宛若一泓秋水,方一出手,就好似将周遭翠色吸纳于一处,与凛然剑气相融,继而自剑锋迸射而出,直逼向宫衍:“出剑!”她朝男人喝出一句。宫衍笑了,仿若浑然没将她聚合了林木之气的压力当回事。
令人感到讶异的是,他如此淡然闲适,那凶猛袭来的剑气似乎真的不存在了,不会对他造成丝毫影响。
换句话说,此刻的他,就如置身事外,超脱出云轻舞的攻击范围内似的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见他突然收起手里的软剑,云轻舞脸儿瞬间冰冷:“你是觉得我不配和你一战吗?”宫衍伸出手,微微催动真气,一根与软剑差不多长短的碧竹飞到了他手中:“我就用这个。”他笑容轻浅柔和,道:“男女力量悬殊,有半点可能伤到你,我都不会让其发生。”
云轻舞瞪大眼,磨牙道:“你竟然敢小看我,看我一会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。”宫衍但笑不语,手执那根碧竹,随意地指向她。立时,丝丝缕缕碧气化作流萤,随他那一指四散而开。手中无剑,但剑意却已展开,如炽烈灼目的阳光,将云轻舞袭来的集林木之气于一体的凛凛剑气,全消散于无形。
同时,他自身也仿若迸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,带着无比自信与霸气,傲然立于竹海之上。
衣袂翻飞,墨发飞扬,他似是与整座山融为了一体。
倘若云轻舞的剑意是千变万化的雾霭,那他的就是巍峨耸立的高山;倘若云轻舞是天际上的云朵,那他就是苍茫广阔的大地。雾霭和云朵翻涌,巍峨高山和苍茫大地却岿然不动。两人相距数丈远,她持剑看着他,他手执碧竹注视着她,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,谁都没有说话。
慢慢的,云轻舞的瞳孔逐渐收缩,眸中神光在眼底汇聚,深沉而凛然。
剑气在她周围流转,凝结,愈来愈浓,愈来愈威猛。
蓦地,玉心发出一阵铮鸣,如龙吟一般传至四面八方。
宫衍俊美的脸上始终挂着宠溺的微笑,手中碧竹轻颤,随意地捏在修长的指间,仿若它就只是一根碧竹,不是他用来对‘敌’的兵器。
他的舞儿啊,是否知道,此时的她就似掌管天与地的女王,令人惊艳而震撼!
——不屈不挠,果决傲然。
能拥有这样的她,只怕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。
云轻舞眸中神光愈发深沉凛然,玉心铮鸣连绵不绝:“我真不是他的对手么?”虽尚未真正交手,可她显然已知彼此实力如何,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:“师尊,我和他双修,修为都已达到无极境,为何他看似远比我厉害?师尊,你对我失望吗?”
宫衍指间的碧竹依旧纹丝不动,悬浮在竹海之上的身形亦是。
他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,嘴角漾出的那丝笑容一直都在,然,那被他捏在指间的碧竹却往前伸出些许。
碧竹上还带着些许竹叶,那一片片竹叶无声无息地飘落,片刻工夫,宫衍手中的那根碧竹就变得光秃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