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地,杀伐果决,不留余地。
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,男人似乎还有点不舒服,抹了把脖子上的那些红印,说,“那些钱,我已经安排小邵送走了。”
我傻傻地看着他,“诶?”
他言简意赅地回答,“给她弟弟。听说他被赶出去了,现在住在天桥下面,这点钱还可以当做一期的治疗费。”
看着那张薄唇开合,斩头去尾地说完了一段悲惨故事,我心里仿佛打翻了陈年老醋,又酸又麻,一碰之后还会隐隐作痛。
天桥……这种蝇营狗苟的地方,让一个带着伤的毁容小孩,如何活得下去?
“孟先生,你……为什么这么做?”
想了想,他嘴角冒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弧度,“难道这个惩罚不让人满意吗。”
我接不上话来,只得呐呐地应了。
后来,送钱回来的小邵提起当时看到的场景,都忍不住摇头。
“那小孩,不容易啊……才几天时间,腿上都生蛆了……”
回想起那一幕画面,他眼里流出了浓浓的不忍,不愿意再多说,一笔带了过去。
空闲时候,我也会时常想起池念,从初见时候的害羞单纯,到后来的孤苦伶仃……也许,离开那个魔窟,当个贫穷乞丐,未尝不是另一种救赎。
当然,这都是后话,将池心送走之后,我便迎来了更加艰巨的挑战。
会客室里只剩下我和孟若棠,一站一坐,谁都没有说话。
背后的百叶窗帘只能隐约挡住一些,却阻挡不住那些好奇的眼光,我们这厢在沉默,外面一干无辜听到“惊天内幕”的员工们也在屏息雀跃,等待下文。
毕竟,一个惯常以性冷淡乃至性无能出名的顶头上司,突然被人说了这些惹人遐思的话,谁都会好奇心暴涨一把。
我捏着手指,脸上的表情从慌张局促,很快转变成了浓浓的自责。
如果对象是任何一个富家名媛,或者清纯明星都好,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轮到我这个无名的路人甲来横插一脚。
祸从口出,祸从口出啊!
鼓起勇气,我想向孟若棠道歉,偏偏一个孟字还没有喊出来,他却率先动了。
施施然坐在沙发上,男人随意地舒展开手臂,然后动了动手,“过来。”
即使一头雾水,我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,在他不远处坐下,中间隔的距离再坐一个人都足够。
啧了一声,孟若棠不太满意,起身挪了一下,不动神色地将我圈入了归属范围之中。
这样无痕的亲昵让我很不自在,尤其,鼻尖都嗅到他身上惯有的海盐香水味儿。仿佛如今已经是落入对方的掌心里,任人捏圆搓扁。
这么一想,我就像是被戳中了反射神经,一下子往后蹭了半米,拙劣地辩解着,“对不起,我有点热……”
眯眯眼,孟若棠盯着我,慢慢凑上前来。
我受惊般连连后退,他进一寸,我就退两寸,整个人和沙发慢慢拉得越来越远,只剩下屁股沾着最后一点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