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觉得呢?”他反问我。
我看着他,只觉得那是个足以称作是胡言乱语的念头,“我不信。”
他也料到了我的态度,“很遗憾,我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指向一个方向——他杀了你的继父,不得已亡命天涯。最后的死亡,是意外还是畏罪,不得而知。”
捏紧拳头,我平静得自己都害怕,“就算是真的,那算杀人吗,章建松不配称作人。”
“还有,”我都惊讶脑袋此时的清明,“你查我们?”
所以,我可不可以认为,黑堂的见面,是他有意为之?
我将他当救世主,而其实,这个救世主只是在做一场精心布局?
“孩子,约定,也是你的一个谎言吧。”
沉默良久,男人侧过身,平心静气地说,“是,也不算是。”
“你知道的,我有一个爱人。”
我没说话——是那个囡囡。
踌躇了一会儿,男人无力地轻笑一声,“你很像她,很像她。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我就有这种感觉。”
等了一会儿,他从口袋里摸了摸,掏出烟盒,“我能抽支烟吗。”
没等我点头,他已经取了一只烟出来,熟练地夹在指间,啪嗒一下,点燃了那颗红色的眼睛。
烟雾徐徐委蛇,他深深嗅了一口,复又睁开眼眸,“苏扇,我得承认,你对我是不同的。”
这句话,他说得不假思索,但我知道,承认这个念头,他并不那么情愿。
我苦笑了一下,“是吗,我觉得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。”
孟若棠抖动着烟灰,落在地上,有些还黏上了他的裤脚。
“你以为是喜欢你?不,并没有。”
“我一个人,想了她十几年,也有些累了。”烟气飘进了空气里,仿佛也融进了他的眼眸里,瞳仁里泛着幽蓝,“苏扇,我不是神,我也是个人,也想要找个憩息喘气的地方,哪怕只是个替代品呢。”
心里堵着一口气,上不去也下不来,我不得不承认,当面承认你只是个替身,滋味真是不好受啊。
“但是我的承诺仍旧一样,生了孩子,你就是自由的。这个孩子,是对我身为人子、身而为人的交代。至于身体上对囡囡犯的不忠,我会用余生来赎罪。”
我一声不吭,因为我赞同他的话。
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,我一样无时不刻不觉得自己是个罪人。
“我不得所爱,你痛失爱人,我们搭个伴,不过分吧。”
微微动了动眼帘,我抬头看他,“不过分,你给了钱,我当然不会食言。可是,我已经看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了。”
那个疯狂暴|虐的野兽,和这个冷漠斯文的男人,到底谁才是真正该相信的人?
“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。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,所以你务必要绝对忠诚,不要惹怒我。”向前一步,孟若棠的视线落在我的丧衣上,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。
“比如说,为其他男人守灵服丧,我忍不了。”
看了看自己,我脱力般动了动嘴角。他是精神洁癖到了极点,还是说,将对囡囡的控制残虐欲转嫁到我身上了?
我答应了,却又不忘记冷嘲一声,“只要你不怕靠近我,被克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