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抵抗不了禅院家,就像直到禅院家的车到了他家楼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后,他才知道自己被父亲卖了一般,在这个只能任人摆布的年纪,伏黑惠抵抗不了任何事。
稍微闭了闭眼又睁开,伏黑惠看着镜子中那个不认识的人。
一百日元一件的衬衫和几十万的大岛紬比起来哪个面料更好穿,其实对伏黑惠来说没有什么区别,都只是衣着罢了。
但人虽然还是那个人,换了身皮,却马上陌生的可怕。
他说不清楚得知自己亲生父亲将自己卖了那分钟是什么心情,至少现在,他无比烦躁。
这种烦躁一直持续到他被禅院直毘人牵着手走到客人的面前,入耳全是赞美和追捧,好像他本身就应该是禅院家的贵子,天生就该站在金银山上俯视众人一般。
那些衣着华贵的宾客说起鬼话来眼睛都不眨。
宴会上值得注意的大概就只有身边,脸颊上的扭曲差点就掩藏不住的“哥哥”,那个曾经是宴会主角的少年禅院直哉吧。
居然只有这个一直表现的很讨厌自己的哥哥情绪波动是真实的,可悲。
“禅院君,不知能否瞻仰一下十影法的光彩”
有人这么说着。
“是啊是啊,十影法不出世多少年了,我们这辈老头子,可还未曾见过呢”
有人这么附和。
呵不过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实的十影法罢了,说句话还这么弯弯绕绕,真是令人厌烦。
禅院直毘人浅浅抿了一口酒,没有拒绝,他朝向身边安静坐着的少年,“惠,随便放一个吧。”
他抵抗不了任何事,像个被展览的珍惜动物,伸出手比划着他恨的最深的那个男人在他童年时,为了哄他睡觉而在光影中比出的小动物手势。
“玉犬。”
一黑一白两只小狗出现的时候,伏黑惠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禅院直哉快要绷不住了。
“父亲,我有点晕酒,先暂退一段时间。”一向听话的禅院直哉忍着说完这平静的一句,在禅院直毘人还没有发话的时候就直接离场。
禅院长老会的大长老默默凑到家主身边,“家主,直哉少爷他”
禅院直毘人脸上还是笑盈盈的,看着眼前宾客们的众生相,语气却冷静的说道“不用管,这是他该接受的。”
伏黑惠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句似乎有点熟悉的话语,随后便想起来,禅院直毘人在去接他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。
“因为惠君是十影法,所以这是惠君该接受的。”
宴会现场,伏黑惠忍不住的笑了笑,气的。
不过放出自己的式神也不是完全被展览,至少玉犬给主人找到了一点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。
伏黑惠眼珠轻轻转动,看向加茂家的席位,在那一片黑发中间,有个显眼的粉发藏在其中,如果不仔细看,或许都没法发现那抹被黑暗遮盖住的鲜艳。
引起伏黑惠奇怪的是,玉犬十分抗拒那个粉发的孩子,如果不是被主人操控着,只怕当场就要对着那女孩龇起牙来。
怎么回事
隐晦的扫视了一下整个会场,伏黑惠没有在任何人的脸上发现不对劲的表情,连他身边的禅院直毘人都是言笑晏晏的和大家推杯换盏,没有发现任何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