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内外的人们看着哭得声音几近嘶哑的倾念,不禁被她的哭声所感染,一时间啜泣声不绝于耳。
不知哭了多久,倾念揉了揉哭得红肿灼痛的双眼,拿起一小块儿玫瑰糕送进口中,甜腻清香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,眼前一片恍惚,仿佛看到了母亲忙碌在厨房的身影。
她捧着玫瑰糕笑了,又哭了。
哭过,又笑了。
最后在哭与笑之间,在虚幻与现实的搁浅中,吃光了黎业尊递给她的一整盒玫瑰糕。
见倾念肯面对现实,黎业尊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灵堂外,黎业尊神色复杂的瞧了凌启安好一会儿,留下一句“好好照顾她”,便随着凌启宁回了医院,他的伤经过这么半天时间已经越发疼痛难忍。
看着倾念泪流满面,也肯吃东西,凌启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。
终于,她可以将积蓄的悲恸情绪发泄出来。
终于,她总算是接受了现实,承认了母亲的离世。
可倾念依旧少言寡语,只有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,可以冲刷心中的悲痛。
告别遗体时,亲朋们哭的哭、喊的喊,唯独倾念一个人沉默着,不动声色的落泪,默默祈求苍天让母亲在天堂里不再有疼痛,不再有悲伤。
倾念被黎业尊的玫瑰糕点醒,他说得没错,妈妈死了,可妈妈希望她好好活着,自己怎么可以自我放弃而让妈妈在天堂里替她担心呢。
对,要好好活着,为死去的妈妈,为苍老的父亲,也为了腹中的孩子,那唯一还与业尊有关的孩子。
遗体告别完毕,沈妈妈也被推进去火化,骨灰被安葬在了陵园的一处,一切也都结束了,凌启安小心的开着车送倾念父女回家,韩初雨不放心也跟着他们去了倾念家里。
一路上,倾念安慰着父亲,也安慰着自己,虽然妈妈不在了,可妈妈希望她和爸爸好好的。
“爸,我们要好好生活,这才是妈妈希望看到的,以后我会好好陪着您、照顾您,虽然妈妈走了,可她会在天堂里看着我们,我们不要悲伤,那样她才能走得安心。”
沈爸爸老泪纵横的点头,此刻,他是最伤心的人。
一辈子的伴儿,忽然之间撒手人寰,剩下的几十年人生里他的孤独寂寞都只有他自己去慢慢消化、慢慢琢磨了。
安顿好倾念一家人后,韩初雨与凌启安一起走出倾念家小区大门。
凌启安边开车门边询问站在一边的韩初雨:“你去哪儿?我送你过去。”
“黎业尊还爱着倾念,是不是?”韩初雨一针见血,丝毫不避讳。
凌启安手上的动作停了停,说:“你别胡乱猜测了。”
“如果不爱,那天他为什么会来殡仪馆?看他的样子好像身体很不适,他心中要是没有倾念,又怎么可能过来安慰她。”
“是我叫他来的。”凌启安锐利的目光直刺韩初雨,“你没看到那天我妹妹也跟着业尊一起过来么,是我让业尊帮帮倾念,启宁才会陪着他来。”
“你说谎。”
“随便你怎么想,事实就是启宁是回国来与业尊完婚的。”凌启安说完坐进车里。
“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说的是假话。”韩初雨愤愤不平。
“随你。”话音刚落,法拉利引擎的轰鸣响起。
韩初雨气得狠狠跺脚,自言自语道:“凌启安,凌启宁,黎业尊,我是不会让你们合起伙儿来欺骗倾念的,你们等着,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黎业尊,倾念辛苦怀着你的孩子,你休想一走了之,休想逃避责任。”
想想容易,可是真查起来,要从何下手呢?冰儿,还是这个女阿伟帮着寻找冰儿。
这次韩初雨有了更多的线索,冰儿的名字叫冷冰,她还有个哥哥叫冷峻,冰儿失踪的准确时间是十九年。
有了这些线索,韩初雨警局工作的朋友阿伟查起来也得心应手了很多,很快便找到了当年有关冰儿一家人的档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