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工,喝酒吧?”他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,手里的酒杯又往段子矜身边凑了凑。
段子矜收回视线,闭了闭眼眸。
再睁开时,褐瞳中的情绪丝丝缕缕沉淀下去,冷静得出奇。
她比所有人都更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。
有那么一秒,她甚至想接过徐董递来的酒举杯饮尽。
这种念头被她生生刹住了,段子矜安然道:“对不起,徐董,我怀着孕,不能喝酒。”
台下埋头找东西吃的穆念慈听到她这话,忽然拧眉瞧了台上一眼。
男人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,指尖夹着高脚杯,轻轻地晃着。
他目光温淡而清冷地看着穆念慈,而台上的事,似乎无法引起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。
徐董还在半劝半威胁地让段子矜喝酒,只是态度比先前强硬了很多,好像她再不喝,他就要找人强灌了。
而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,没有任何人想上去帮忙。大概……也是不想得罪徐董。
穆念慈看了眼那女人宽松的外套下微微隆起的肚子,皱了下眉,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,“徐董,您既然是集团的元老,怎么能给晚辈敬酒呢?集团成立八周年,您劳苦功高,这杯酒理当是别人敬您的才对!”
江临狭长而乌黑的眸子微沉了沉,略带不悦,举步跟上。
段子矜被台下突如其来的救场搞得有些怔愣,她没想到有人敢冒着得罪徐总的风险为她说话。
不过当她侧过头去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,马上便懂了。
是江临带来的那个女人,她又怎么会怕得罪徐董?
而此刻江临就不声不响地站在她身后,以回护的姿态,俊眉间一片深沉。
段子矜的心好像突然被毒虫咬了一口。
徐董瞥了穆念慈一眼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我早就老了,段工年轻有为,我敬她也没什么不妥。”
穆念慈想了想,却道:“要论年轻有为,谁能比得过我们江教授、江总呢?照这么说,这杯酒,其实应该敬给江总吧?”
话一出口,满场哗然。
这是拉着江总给段工挡酒?
江临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,阒黑无光的眼眸落在穆念慈的背影上,透着一丝丝的深不可测。
段子矜亦是惊愕,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。
可心里却陡然涌上几分复杂——这个女人的举动无疑是把她推进了两难的境地。这种情况下,若是江临拒绝为她挡酒,段子矜心里会不舒服;但他如果不拒绝,听了其他女人的话为她挡酒,她心里会更不舒服。
徐董满脸阴沉道:“江总的酒我自然会敬,不过段工的也不能少。”
“徐董,您是年纪大了,老糊涂吗?”穆念慈冷着脸,说起话来很不客气,“孕妇不能喝酒,难道您是成心想对这位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点什么?”
徐董的表情很难看,“你这小姑娘,没完没了了是吧?你再含血喷人,别怪我找人把你轰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