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精神都出了问题,他还是不愿意忘记。
江临知道自己病了,病得很严重,穆念慈已经把为他做心理辅导的频率从每周一次提到了三天一次,他的床头、办公室,一切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摆满了**。对抗精神疾病的药物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,他明知这样不好,却停不下来。
她就坐在他旁边,安静地吃着东西。
男人搁在膝盖上的手不禁又攥紧了。
她想离开他。
有时,他也想放过她。
可是这种念头往往持续不到一秒钟,就能被铺天盖地的抑郁和狂躁所淹没。
江临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一条死路,又无法回头,只能用一双手,用自己的血肉之躯,不停地刨开前方的泥土瓦砾,遍体鳞伤的往前走。
吃完饭,把她送回家,他很快就开车走了。
段子矜有些莫名地望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。
刚要转头回家,却发现家门口的另一侧停了一辆车,车窗是放下来的,男人一双冷清幽沉的凤眸直直地盯着她瞧。
段子矜愣了下,脸上很快露出落落大方的笑,“傅三公子,好久不见。”
傅言没理她,关上车窗,车子很快追着江临离开的方向而去。
段子矜更加莫名其妙了。
他大晚上守在她家门口,不是在等她,难道是在等江临?
可是他有什么必要亲自开车出来,守在这里等?
而且他要是有话和江临说,刚才江临把车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,傅言为什么不直接下车来找他说话?
他这副样子,好像并不是为了和江临说话……更像只是简简单单地跟着他,为了确定他的安全,或是确定他在哪里似的。
段子矜皱了下眉,屋里的佣人打开门正好看见她,忙道:“夫人,您回来啦!怎么不进来?”
她顺着女人凝眸沉思的方向看过去,街道上空无一人,不禁疑惑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吗,夫人?”
段子矜回过神,微微笑了笑,“没事,进去吧。”
穆念慈被叫到江宅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。
她到的时候,傅言、商伯旸和邵玉城已经等在客厅里了,除了打电话叫他来的傅言坐在沙发上抽烟之外,另外两个男人都站着。
商伯旸气息冷峻凛冽,黑眸里如乌云密布,压得人透不过气来。
但相比于邵玉城,他还稍微好一些,至少是站在原地不动的。邵玉城整个人已经急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了。
见穆念慈推门而入,邵玉城赶紧就迎了上去,“你可算来了,快上去看看他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穆念慈道,“这段时间不是有所好转吗?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?他又受什么刺激了?”
傅言也掐灭了烟,凤眸中的光影明暗交错。
他只说了一句话,就让周围人纷纷震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