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晋国也笑了,说道:“我听于兄如此气定神闲,想必也有应对之策。”
于星奎道:“得了,少给我打哑谜。”
吴晋国道:“我给你来这通电话,是为了告诉你,先前潜伏在我站里的周长青,据可靠情报,已经去往你的地盘。”
于星奎笑道:“放心,我逮住了他,一定交给你,给你出口恶气。”
“于兄如此说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“那吴兄可知道他来北州作什么?”于星奎道。
吴晋国道: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……”
于星奎得意的笑道:“我来告诉你吧,老吴,我不仅已经知道他来了,还知道他来干什么来了?”吴晋国本是来通报情况的,结果没想到于星奎已经掌握了,于星奎的眼线都布到他海城地盘上了,他非常不悦道:“哦?于兄的手可伸得够长啊。”
“这个不怪我,谁叫……”于星奎故意没有说完,他言下之意就是海城站出了周长青这么大个潜伏人员,多年未被发现,可见能力堪忧。
吴晋国如何听不出来,他在电话那头正生闷气呢。
于星奎慢悠悠道:“现在皇甫将军是战是降,非常关键,关系双方生死存亡,这样的情况就如同当年汉高祖刘邦和项羽争天下,刘邦麾下韩信能征善战,领军在外,打得项羽首尾不能兼顾,项羽一看形势不对,就意图拉拢韩信,诱惑他自立为王三足鼎立,他好腾出手来打刘邦,刘邦自然知道韩信的分量,于是刘邦就给韩信修书一封,痛陈利害,又册封韩信为齐王,彻底收了他的人心……”
“吴某对历史也是有所了解,毋庸于兄作些粗浅普及。”吴晋国听他絮絮叨叨,明显不耐烦了。
“如若你是共军,你会怎么样?”
吴晋国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。
“自然是要来劝降皇甫将军!周长青就是来干这个事情的。共军想不动兵刀就取我北州,只怕是做梦。”
吴晋国道:“周长青还没有这个资格可以充当皇甫将军的说客。”
于星奎道:“他是没有,可是他带着大队人马,如此谨慎的登上了‘津北号’列车,想必这列车之上,必然有一位对北州战局影响至关重要的人物。我只要盯住列车,就可以阻拦周长青他们的任务。”
“看来于兄已经成竹在胸了。”
“不然,成竹在胸还不敢说,但我已经伏下一枚重要棋子,只要稍作努力,周长青跑不出我的手掌心!”
吴晋国半晌不说话,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只能再赠送兄台两个字——恭喜。”他说得极冷,于星奎心中越发得意,多年来,他早就想压一压吴晋国。
于星奎挂掉了电话,他心情很愉悦,他果然在周长青一行人中设有内鬼。这名内鬼将周长青一行人的行踪都暴露了。他心中默默的想,其实除了“战”和“降”这两种选择之外,皇甫义还有第三条路可走。
当年韩信不就差一点自立为王吗。于星奎脑中冒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。党国的军队派系林立,中央名义上是中央,其实对地方派系军队调动并不顺畅,皇甫义现在最担心的,就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去给老蒋当炮灰。
如果真是那样,还不如拥戴皇甫义自立,到时候他于星奎自然要记头功,想到这里,他忽然有一种创造历史的快感,只要努力利用他伏在周长青身边的棋子,就可以左右皇甫军队和共军的局势,打破双方的平衡。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,以前谁敢冒头,就要成众矢之的,管他是奉系、桂系、浙系还是川康军,大家虽然各有家底,但名义上都要奉着国民党中央政府。现在不同了,中央政府还能存在多久,都是个问题。好多人都在替自己谋后路,包括吴晋国。
这些只能是他一厢情愿,当前局势,就算皇甫义要死守北州,解放军哪里肯答应?老百姓哪里肯答应?就算皇甫义要献城,老蒋又哪里肯答应,国民党开山立柜这么多年,也不是吃素的。他居然还想给皇甫义来个黄袍加身,恐怕皇甫义答不答应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呢。
但是,有这样可怕想法的人,往往会作出可怕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