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常隐隐绰绰地看见妥曜趴伏在床上的身影。
妙常提着裙子,小声叫道: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
回应她的,是妥曜带有几分气音的呻,吟似蕴藏着几分痛苦。
妙常更是着急,不顾礼节,冲到妥曜的床前。
那床帐交叠覆盖在一起,妙常费了些许气力,才打开道缝隙。
她忙凑近妥曜。
妥曜这才睁开略显迷离的双眼,从被中伸出手,“你来了。”
妙常忙紧握住他微凉如玉的手指,焦急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没事的,睡一觉就好。”妥曜又将自己向被子里埋了埋。
妙常四下看看,带有几分愤怒道:“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?”
妥曜闷闷地说,“是朕让他们退下的。”
妙常伸出手掌探向他的额头,许是着急的心内作用,只觉比平常要热烫一些。
“皇上的伤风是不是还没好?臣妾去叫太医。”
妙常风风火火便要起身。
妥曜一下牵拉住她手腕,有些艰难地开口,“太医来过了,吃过药了,没事的,你陪陪朕。”
妥曜坚持。
妙常只得再次坐下,她想起丽妃说过的话,不由放柔语气,放缓声调,“皇上,这些日子是不是太过劳累了?”
妥曜没有说话,只是将她的手攥紧。
妙常极为心疼,“怎么不早点找臣妾来?为何万事要自己扛着?”
妥曜沙哑着嗓子,摸摸妙常微凸的小腹,“你怀着孩子,照顾冬早,还要操劳宫务的事情,朕命尚食局准备的膳品,师傅都是从扬州江北等地遍寻来的,你每日进的可好?”
妙常难得有几分心虚。
那膳品味道着实算不上好,妙常孕中本就嘴刁,每日虽然尽力吃了,但总会剩下些,“你放心,臣妾每日都有吃。”
妥曜欣慰地看着她。
妙常看见妥曜发白的唇色,愈发愧疚。
妥曜身着单薄的亵衣,束发散开,只留头顶上的一青玉小冠,许是生病的原因,身体盗汗,额发晕湿,贴在两鬓处,憔悴的神情,稍稍缩起的身体,看着比平日脆弱许多,眼眸间竟也沾染了点点水雾,但并不显眼。
平白多了数分可怜。
“宫务有丽妃姐姐帮忙打理,冬早也由奶娘照料,臣妾赶不上皇上一分辛劳,皇上什么都不与臣妾说,臣妾怎么能安心坐在凤宸宫?”
妥曜宠溺一笑,将她双手纳入怀中,“是朕错了。”
妙常所有的话都噎回去,说起来,是她自己的错才是。
她呐呐的转头,对上妥曜包容温暖的眼神,鼻头发酸。
妥曜将妙常的手紧贴在自己的侧脸上,缓缓开口:“朕的确有些累,有时候很想什么都不管,可天下苍生还在等着,容不得朕停下,就算是为了你和孩子,朕也不能停。”
妙常听他寥寥几句,眼泪倏地从眼尾滑落。
“常儿,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朕,对不对?”
妙常话也说不上,只顾着一直点头。
“靠近朕点。”
妙常急上前。
妥曜废了些气力微抬起身体,双臂环住妙常,将头贴在妙常的腰腹处,低声哄道:“朕知道你不会离开的,就像朕永远不会离开你一样,我们是命定的缘分。”
妙常当他最近心神耗费太过,忙回抱住他,“皇上别想些有的没的,臣妾哪里都不会去,只守在皇上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