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先开口:“小同学,大热天的麻烦你了。”
“没事,叔叔。”
说着就帮忙从父亲手上拿过行李,提着往宿舍楼上走去,边走边说道:“五楼504啊!”
推开门,一尘不染的宿舍让我眼前一亮,上床下桌,桌子旁一个小小的衣柜。
我不禁感慨,真不错!
父亲说道,现在的学校环境真不错,我那时候工厂宿舍和这个真没法比,还有空调呢。
杨班助说:“一会东西放下,我带你去办下饭卡,领一下被褥。”
一切办理妥当,和杨班助告完别已是黄昏,我和父亲简单吃了两碗面,回到宿舍整理床褥。
路上我和父亲都不禁感叹南方的面果然比北方细腻。
因为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的缘故,整个宿舍楼没有几盏灯在亮着,父亲帮我整理好床铺,因为都是木板床,他在地下多铺了一床被子,而他只是将领被子时的针织袋子铺在隔壁的床板上,用带来的外套当被子。
我让他拿床被子他也死活不肯,说不需要,睡一会就走了,父亲说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去广州的车票。
就这样我和父亲在空荡的宿舍度过了平静的一晚,而这一晚我几乎无法入眠,期间我试着唤醒火钳想要熟悉一下义肢的使用说明,但看着一旁的父亲却又无心关系。
就这样反复纠结着在凌晨时分才慢慢睡去。
天还没亮,父亲已经起来收拾行李,我被他的声音惊醒,问道:“那么早就要走了吗?”
“嗯,你再睡会吧!
起来记得吃早餐。”
说着从口袋里拿出500元放在我的枕头旁。
“走的时候,妈已经给过我生活费了,500够用了。”
“收着,留着应应急。
这地方啥也不便宜,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
这一路他没和我说太多嘱咐的话,我知道父亲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,母亲说他以前话可多了,现在只会干活了。
我起身准备去送他,他把我拦住,说:“走了。
一个人照顾好自已。
有事给家里打电话。”
说罢他就离开了。
他走后,我还是站了起来,只是我没有坚持去送他,因为我们都不知道男人该怎么告别,索性都选择了沉默。
一会功夫父亲已经走远了,我透过宿舍阳台的玻璃门看着一旁的林荫路,父亲已走过半,我从没在这样的角度看过他,发现他两鬓已慢慢泛白,曾经魁梧的身体已变得消瘦,手臂透过袖管在风中摇晃,身形已略显佝偻,一个旧布包背在背后,蹒跚的步伐显得格外沧桑,这些年为了让我和正常人一样,他们默默为了扛下来太多。
此刻我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暗下决心,我定要活成你们的骄傲,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!
依然在恍惚间无数次回忆到那一天父亲离开时的背影,我给自已立下男人的约定,我定要有一天让你骄傲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