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言之,康斯坦丁的观点和朱景洪类似,都想要尽可能杀伤敌军兵力。
只不过,近两个月不断取得的胜利,已经让康斯坦丁放松了警惕,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。
六月初十下午,这一万五千余骑的军队,通过绕路来到了乌城以北七十里处,他们在等天黑时再准备进攻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,明军已在前方扎好了口袋。
若能将这一万五千人吃下,对明军来说绝对是大胜,不但可以追回此前的损失,收获还要大出许多。
毕竟这一万五千人,乃是康斯坦丁手中机动能力强的骑兵。
尤其是那五千胸甲骑兵,乃是罗刹国皇家禁卫军,堪称精锐中的精锐,完全可以对标侍卫亲军。
这样档次的骑兵,康斯坦丁也就带了五千人来,本是打算让他们打顺丰仗,一则赚军功二则提提士气。
入夜,万籁俱寂,天高月明。
三支骑兵从三个方向,一股脑扎进了明军口袋中,一场混战在乌城以北爆发。
战斗非常激烈,杀声震天。
乌城内的准噶尔军队都惊了,城内将领纷纷登城查看情况。
城外的一幕,让留守的准噶尔将领越发惊讶,他们打了两个多月都还没有这般激烈战斗。
朱景洪知道这一点,所以他明白自己若不能说服众人,那么此前的铺垫就显得很傻。
“若是断了他们粮草,他们要么撤要么决战,对否?”
众人点头,但都认为做到这一点难度大,所以心中仍是不以为然。
“问题关键就在于,如何能袭得他粮道,如此方能逼得他们提前决战,亦或是让他们继续退走!”
众人继续点头,但仍是保持着沉默,显然是等朱景洪继续说。
“而继续往西,敌军补给越发容易,我军则更为艰难,此消彼长……占这一城还重要吗?”
“所以我们的目的,是在离大明近的地方,尽快与敌军决战,如此取胜把握才大!”
朱景洪神色严肃,沉声说道:“断了他们的粮草,就能逼他们决战!”
这一刻,众人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,就是断敌军粮食逼其尽早决战,才让能己方占据更大优势。
虽然这个道理说得通,但还是那个问题,想要打击敌军粮道,是非常困难的事。
“敌军也存着这般念头,前些日子所动方向,皆欲袭我粮道!”
听到朱景洪这样说,众人就更觉得没戏了,但还是安静的听着。
“所以更关键的问题在于,我们要如何掩盖真实目的,令敌军疏忽而后伺机而动!”
“兵法有云,以正合以奇胜,这句话在我看来,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更简洁!”
“我们该如何明修栈道?然后才能暗度陈仓?”
“攻打乌城,就是明修栈道,我们要久攻不下,再露出一些破绽,吸引敌军不断袭扰,牵制住他们的眼睛!”
“而后再派一偏师,直接翻山越岭插向敌后,伺机一举拿下敌军粮草!”
“当然,我们不会把所有希望,都寄托在拿下敌军粮草之上,敌军赶赴而来的偏师,也可作为我等围杀目标!”
“总而言之,无论逼敌决战,还是围杀其进扰偏师,归根结底目的只有一个,那便是杀伤其有生力量!”
占不占地盘,在朱景洪看来无所谓,只要把敌人杀得少了,那地盘自然会是自己的。
为说明这一点,朱景洪又提问道:“诸位再想想,即使咱们打下乌城,又能如何?不过是多占一座城而已,损兵折将得不偿失!”
强行攻城,一定会死很多人,关键是耗费时间还长,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买卖。
讲完自己所思所虑,朱景洪舒展眉头,神色轻松道:“诸位,我的话说完了,你们有什么意见,就在这里说出来,我一一解答!”
眼下议的是二十万大军,接下来的作战方略,关乎甚大众人不敢怠慢。
所以这个时候,没有人再装糊涂,而是认真开始思索,并打算提出疑问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