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抖着唇,“要证据,是不是意味着你会折磨秦淮,并且可能会要他的命?”
他敛起嘴角,并不否认。
正好这时,侍应生送上咖啡,应该是拿铁。
当然,我现在脑子一团乱,并不确定我的嗅觉是否有用。
他不疾不徐地用勺子挖着冰糖,却不加入咖啡内。他应该是等我做出决定。
我有什么资格,让秦淮去死?
而且秦淮被陆衎折磨,那谁帮我把证据送回江城?
如果我要待在Richard身边,留下证据又有什么用处?
盯他许久,我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有第三个选择吗?”
他淡淡一笑,“说说看?”
我深呼吸,努力镇静,“陆衎,你知道我一直想要让蒋元一沉冤得雪。这件事,和你折磨我、折磨陆时、乃至折磨陆家人都没有关系。如果非要说,蒋元一的案件还原,会击垮陆绍良。这样,你会少一个对手。我想要留下这份证据,和我选择陆时还是你没有关系,我选择的是蒋元一,是我曾经的爱人,是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。我不想秦淮死,我也希望他替我把证据送回去。陆衎,不,Richard,我等这份证据,等了六年多……你不要让我功亏一篑,求你。”
他抿了一口咖啡,极慢极慢,像是品世上珍奇。
“第三个选择,你跟我走。”他缓慢说出口。
我毫不犹豫地点头,“我跟你走。”
陆衎为人如何,我不清楚,但我知道Richard是怎么样。其实,陆衎和我曾经被遗弃、排挤,或许我可以摸到他性子的一些门路。
何况,陆时只给我三天时间。我只要熬过两天就好了,而这份证据等不起。我不希望,证据留在陆衎手里冒险。
我跟陆时说,如果他弄丢了这份证据,我会恨他。
要是弄丢证据的人是我,我也会恨自己。
他朗盛而笑,我毛骨悚然。
在我精神建设崩溃前,他起身,跨动长腿,“跟我走。小舒,跟我走。”
就算他变成陆衎,他依然像Richard那样喊我,不知道在骗我还是骗他自己。
我没得选。
如果我没有怀孕,我可能会拼一拼——逃逃看。
现在我不行。
我只能选择熬两天,等陆时。
此刻,我后悔那晚我非要坚持来见Richard。
可我不见、不试,又怎么会甘心?
我始终要发现,这个男人比我高明得多。
他走在前面,停在一辆线条流畅的车子前。
陆衎依旧极为绅士,替我打开车门。
我看了他一眼,看了身后仿佛染着斑斑岁月痕迹的街景,弯腰上车。
坐稳后,我松松垮垮系上安全带。
陆衎坐在我旁边,负责开车。他开车跟他做人一样,讲究“稳”。
在缓缓而驶的车上,我的心绪却十分紊乱。
开了几分钟,他突然开口:“小舒,刚才的测试,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。”
我问:“为什么?”
我自认,那是比较合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