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榕榕爽利,二话不说答应。
我疑心,她就是为了“赎罪”留在陆家的。
其实,我没有生她的气。
我只是憎恶算计一切的陆衎。
急匆匆跑到大门,我倚在门框上,望眼欲穿地等着。
陆时没有让我等很久。
十来分钟过去,我看到那辆老旧的黑色车子。
那个瞬间,仿佛细长缠绵的调子入耳。
陆时停好车,缓缓下来。
我最先看到他的腿,这样的角度,真的腿有一米八。
很快,他立在苍白冬日里。
他绕到后座,弯着腰忙着什么。
片刻过去,他背上了陆绍世。
苍白得过分的陆绍世。
瘦骨嶙峋的陆绍世。
我很难想象,短时间内一个人好端端一个人可以变成这样。
不等陆时走近,我追上去,帮忙托着陆绍世。
“陆时,找到咱爸了?”
我难得说“咱爸”,这个词涵盖着说不清的亲昵和情意。
但这回,我几乎本能地说出口。
陆时“嗯”了声,“我们去找爷爷。”
从声音判断,他极力压制过。
他想表现得温和,可他不知道,他周身散发的寒气,能够冻住整个江城。
我连声说好,跟上他的步子。
陆时走得不急,每一步都很稳。
我跟上没有困难,但我的手在发抖,就像一个抽风的人在跳探戈。
走过熟悉的曲折,我们到了陆文景房门口。
赶在陆时前头,我推开了老旧却精致的木门。
陆时走进去,我紧随而上。
但凡陆时表现得如常些,我都不会迫切地跟进去。我厌恶陆家的各种纷争,也尊重他某些隐私。
可这次,陆时一呼一吸都牵动着我的心弦,我不能不在意。
我想要知道,他为什么难受。
我想要知道,我紧紧抱住他后,还要做什么。
陆文景气色好多了,坐在小圆桌前喝茶,逗鸟儿。
毛色漂亮的鹦鹉,可惜不会说话,闷得很。
“陆时?”陆文景偏过头,目光又落在陆绍世上,“陆绍世?”
陆时向来是敬重的陆文景的,这会他居然没有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