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神色有异,景岱显然不信,转而同他提起之前的那封信,“谢大姑娘自小长在乡下,究竟是如何练出这么一手好字的?你就一点也不好奇?”
裴定早就查过谢鸾,甚至怀疑眼前这个谢鸾是被人顶替了身份。
“她手上的粗茧和伤疤骗不了人。”
景岱愣了下,轻笑:“我可从未怀疑过这位谢大姑娘的身份。”
换句话说,就算敬国公府找错了女儿,与他也毫不相干。
景岱敛回目光,话中有话,“你猜祖母为何选谢大姑娘做惜云的伴读?”
裴定目光不离谢鸾,闻言瞥他一眼,“景惜云的伴读,你当是什么好差事?”
回头他得让太后收回成命。
“这倒是。”
景岱也看过去,目光落在谢鸾身上。
于谢鸾而言,进宫做惜云的伴读从来就不是目的。
但此次考核过后,她若是表现优异,定会得到太后和皇后的青睐。
这胸无点墨的名声也就不攻而破了。
从此上京的这些贵女也不敢再小瞧她。
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,谢鸾搁下笔,将抄录好的女则递给内侍。
内侍再转递给秦嬷嬷。
秦嬷嬷瞥了眼宣纸上的字,眸中诧异一瞬,接着将宣纸奉到太后面前。
太后尚未过目,便被景惜云夺了去。
看着纸上的字迹,景惜云瞳孔越睁越大,趁太后还未瞧见,忙将宣纸藏于身后。
太后手僵在半空,当即板下脸,“惜云,给哀家。”
“孙女儿担心这字污了祖母的眼……”
太后看着她不说话,眸中失望之色愈浓。
景惜云心下一惊,忙不迭将宣纸递给太后,“祖母莫要生气,我给您就是了。”
话虽这么说,那宣纸已被她揉成一团。
谢鸾瞧见景惜云幼稚的举动,心中已有成算。
这位小公主心思都写在脸上,生怕人看不出来,即便今日她过了考核,这公主伴读的差事,她也不能接。
难就难在太后的态度。
另一边,太后从景惜云手中接过宣纸。
宣纸虽被景惜云揉皱了,仍不影响太后看清上面的字迹。
太后原已做好了打算,不管谢鸾写的如何,都一句话令她过,底下几个夫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。
看到宣纸上隽逸风雅的字迹那一刻,她就不这么想了。
太后脸上神情由平静到惊诧,再到赞赏,最后归于平静。
皇后拿不准太后的反应,试着问道:“母后,可否让我瞧瞧?”
太后命内侍将宣纸递与皇后。
皇后从内侍手上接过,端起宣纸欣赏一番,半晌未作评价。
底下传来一阵窃窃私语。
皇后方才移开目光,笑道:“依本宫看,谢大姑娘这一手好字,堪与名家媲美,便是拿出坊市上卖,也是难得的佳作。”
连皇后都这么说,右下侧的几位夫子也好奇起来。
皇后命内侍交予他们过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