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脚瞬间变得冰凉,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从脚板心下面冒了出来。
我知道要保我的那个人是谁了。
我也明白,为什么昨天那么大的事情发生,今天道上却一点风声都没有了。
我更明白,为什么我一定要做这个生意了。
因为,保我的那个人是海燕!
道上没有风声,是狂风骤雨正在酝酿的前兆。
而我,在风雨飘摇之前,必须要站好队。做生意,那我就站在了海燕、胡少强、悟空、保长、费强富,还有,廖光惠的这一边。
如果我不做,那我就依旧还是唐五的人,李杰的人!
悟空、八宝绝对不会放过我。
看来,九镇真的要变天了。
保长没有打扰我。其实,在某个程度上,他和我同样都是一个可怜人,一个只能身不由己,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可怜人。
所以,他保持耐心,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我做出最后回答。
面对这样的问题,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完美的回答,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最终,我历尽千辛万苦抛开了所有的恐惧与诱惑,顺从自己心里最本源的想法,说出了这样一段话:
“大哥,我明白哒,这样好不好,求求你帮我个忙,给我朋友带个话。飘飘,只要是我的地盘,小张他们随时都可以进来卖,我尽全力配合。分成我就不要了。你帮我多谢我的朋友一声,告诉他,他的情我记在心里,不管什么事情,什么时候,我姚义杰不得负他。”
听完我的话之后,保长起先是无比的惊讶和疑惑。但是慢慢,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些复杂的光芒,盯着我看了良久之后,他站起身来:
“义杰,你确定不再多想想?”
“大哥,就是这样了,我一个小麻皮,搞与不搞,都是鱼不动水不跳的,翻不起波浪。我还是没的胆子,不搞了。”
“那好,义杰,那我就走了,你放心,你的话,我一定会帮你原样带到。”
转身走了几步之后,保长突然停下脚步,扭过头来看着我一笑,说,“义杰,十年之内,如果你不死、不坐牢,九镇肯定是你的,哪个都抢不走。到时候记得,你今天欠我这个老麻皮一个情。哈哈哈……”
保长终于走了。
剩下我一个人,满嘴苦涩地坐在原地。
我不是不愿意站到强大的那一边以求生存,不是不明白海燕的一片苦心,更加不是出于对唐五的义气。
不然,我不会答应胡家兄弟的生意可以做到我的地盘上来。
我只是太弱小。
弱小到根本就看不透哪一边才是真正的强大。
海燕的保护,只是从他那个角度出发的保护。他毕竟不是神,他猜不到唐五的想法。
这一点,就和我一样。
只是,某个方面,我比海燕更加了解唐五。我从来就不相信唐五会是一只如此简单,可以被人轻易摁死的蚂蚁,就像我也不会相信悟空能够马上垮掉。
如果,我信了,我才会是那只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蚂蚁。
这条路上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人少的斗不过势大的。每种说法都有人不断在说,能信谁?去信谁?又怎么信谁?
我抬头看向眼前,成年人在水果机前紧皱眉头赌着明天;小孩子在游戏机前眉开眼笑挥霍未来。
此刻,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地属于我;同时,却又如此虚幻到让我不知道,它们明天是否还会存在。
这条路,太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