岚墙上从琳琅满目的抽屉里取了几味药草,四处望了望,到诊所里另一位那里敲了敲,讨要了一捆烟丝,放在墨色石桌上,手里握着一柄玻璃断刺,绕着烟草画了个圆,在两端即将闭合时顿然折返,交错又画了个双重圆。
图形封闭的一刹,烟草浮空而起,在熔金色的光辉中缓慢转化,变成了一种浮生认不出来的提炼物,岚用纸把这东西扫进瓷碗,和先前处理好的药草一同研磨完倒进水中,在一阵沸腾后,倒在最后一块干净毛巾上。
在浮生反应过来前,一把拍在了浮生的手臂上,冰凉的刺痛感在脑子里炸开,随后是酥酥麻麻的……浮生一抖擞,赶快从这种感觉中抽离出来,岚已经开始做起了别的处理。
罂粟入药?浮生只能这么猜测,然后其他的就说不清了,最后一次银针针灸,混着细碎物质的血顺着玻璃刺流出。
浮生一下子就感觉舒畅了很多,试着活动了下胳膊,灵力的流动也畅通无阻,“多谢。”
“骨头的碎屑没法给你接上,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休养,这段时间不要做过激的战斗,过段日子再来我给你配点药。”
在留医嘱的环节,岚没再吝啬自己的口舌,当她说完,视线又停留在了浮生的左眼球上良久,心里点数着收入。
一分钱一分货,事不关己莫问,她对得起自己这份良心。
岚叼着磨牙棒收拾着针具,浮生弄了件外套穿上,正欲走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的脚步声。
浮生还没来得及离开诊所,严肃地侧耳倾听。
“20、不,是27人,然后……至少有七八把枪……”
岚听着浮生的描述,整理东西的动作微停,抬头往门口望去。
“往这里靠近了。”浮生难掩忧愁地立在原地,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诊所的门被撞了开来,有一伙面色不善的人穿过门帘进了诊所。
进来了三人,还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,剩下的都拥挤在门外,堵死了所以出口。
他们完全无视了诊所的其他人,拖着那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人就往岚冲去。
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掏着刀子,走前头的黑西装眼镜男直接拿着枪对准岚,“对不住了,岚姐,还‘老实人’一个人情。”
岚咬着的磨牙棒发出一声喀嚓,竭力遏制的怒火在翻腾,岚低头瞥了眼被三人连拖带抗塞进屋的伤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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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摸一米六七的身高,咖啡色的呢绒大衣浸满了鲜血,止血做的很差,身上有七八处弹孔,从中流出所剩无几的生机。
嚯,一个黄泉族,罩着这片街区的‘老实人’也学会惹是非事了。
“放这,给钱,无关的人出去。”岚干脆利落地扔出自己的决断。
一个冰冷的枪口就顶到了岚的头顶,那个黑西装戴眼镜的帮派份子冷冷道:“岚姐,我们知道你仗义,这条街的人都被你救过,但帮派也有帮派的规矩,体谅下。”
店里原本待着的两人早就坐不住了,摩拳擦掌正围向三个混混,但看到岚被枪架在脑门上,都齐齐僵在原地,不敢轻举妄动。
那拿枪的黑西装看了两人一眼,冷笑道:“拳鬼,呵,你很生猛,后生仔里比你有劲的没几个,但你那条手臂废了之后呢?换上义肢、夹起尾巴,缩在医馆靠止痛剂吊着。
至于你,魏武,一条老狗,鬼老大可能会敬你是街里的老人,但除了白活了几十年你也不过是连枪都没摸过的死老头了。”
拳鬼面孔狰狞地瞪着黑西装,他远没有岚那处事不惊地平静,怒不可遏的激情全张扬在脸上,“白臧,你这是败坏道上的规矩!”
叫魏武的烟老鬼没说什么,畏畏缩缩地往后缩着,只是眼神一直凶狠地盯着穿黑西装的白臧。
“抱歉,岚姐,我们不能让这个人离开我们的视线,现在,开始救人吧。”
岚扯开那个受伤男人的衣服,又仔细观察了会,眼神低迷地说:“没救了,子弹进心脏了。”
白臧没有说话,枪口下移,打算先废掉白臧的一只腿。
然而就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刹,一股下压力搭上他的枪口,弹射的跳弹击碎了房间的灯管,玻璃的碎屑满天倾洒。
“到此为止,不要在医馆见血。”浮生的手还搭在白臧的手枪上,让他动弹不得。
白臧根本没发觉浮生是怎么近的他身,不如说他先前根本没注意到诊所还有这么一个极度危险的女孩……说到女孩,之前是不是……
白臧想都没想,一抬腿就要向浮生踹去,谁料浮生早就离开了原地,白臧的攻击落了个空。
至少夺回了枪械,白臧抬手就往浮生的方向射击。
弹匣咔咔地空响,白臧嘴角抽搐地握着不知何时被卸了弹匣的手枪,浮生摊开手,任由一枚枚弹药无意义地落地。
候在屋外的众小弟也畏缩地不敢进来了。
浮生突然恍然大悟地看着男人,“哦!‘老实人’,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