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筒就传来小男孩的哭声:“姐姐,我受伤了……满脸都是血……”
是云翼。
云浅霎时蹙起眉,“你爸妈呢?”
云翼抽噎着:“电话打不通……姐姐,我的手也好疼啊……”
事情很严重。
云浅知道,云翼为了和她拉近关系,常常以男子汉自居,若伤得不重,肯定不会给还在国外的她打电话,更不会哭得停不下来。
她心脏不受控地揪在一起,语气变重:“你身边有没有大人?让她接电话。”
很快,佣人接替,给她说明情况。
原来,云翼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,磕到脸,胳膊也可能扭到,现在正在家里等救护车。
云鸿文的电话没人接,白秋珍倒是接了,但只安排她们先送小少爷去医院,说等她办完事再去医院看望。
面对云翼可怜的泪光,她们只好假装对方没接电话,拨出云浅的号码,告知家里详细的情况。
云浅听了轻呵一声。
也就是因为云翼年纪还小,不懂什么叫失望。
像她这么大,已经习惯了被他们忽视。
从小到大,无论学校里有什么事,过来处理的,不是云鸿文的秘书,就是司机,几乎没见过监护人的身影。
而这些通通都能用一个字敷衍过去:忙。
挂电话前,云浅安慰云翼,让他先跟着家里佣人去医院,她马上买回国的机票。
为什么呢?她一向以为珍视云翼的白秋珍,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爱她的小孩。
结账离开,云浅打车回酒店,路上给程嘉定打电话,迟迟没人接听。
她怕打扰对方探亲的安排,就没接着打,只发送了消息:【我家里有事,先回去了】
她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,直到上飞机,程嘉定都没回复。
那一刻,她心里空落落的。
他们一起来,却没能一起走。
飞机落在京市国际机场,刚过早晨六点。
结束了长途飞行,云浅满身的疲惫,直接打车去云翼在的医院。
连夜从法国赶回来,她自已都分不清,她到底是想报复性的抢走白秋珍她儿子的信赖,还是担心这个傻乎乎对她示好的弟弟。
程嘉定在她落地前就回复了消息,言简意赅:【我马上回去】
没有她在的巴黎,真的黯然失色。
云浅到了医院直接给云鸿文打电话,没想到,接听的人是白秋珍,声音明显是刚睡醒:“你这么早打电话干嘛?”
她愣了愣,才问:“云翼在哪个病房?”
白秋珍也像是惊讶了,半天没出声。
就在云浅以为通讯是不是出了问题时,白秋珍语气不善:“你到底想干嘛!
你给我离他远一点!”
急了?
云浅不受控地弯起唇,纤细嗓音温柔得不成样子:“爸爸说让我们姐弟关系亲近些,但我看阿姨好像有别的想法?”
“……”
白秋珍被噎住,忿忿挂了电话。
岂料,平日冷脸不爱讲话的臭丫头又打来电话,看样子,只要不告诉她,她会一直骚扰,直到吵醒还在睡觉的云鸿文,撕破她慈母的伪装。
白秋珍烦得想大喊大叫,直接把病房号告诉她,图了个清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