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婉有些不自在地接过宋鹤泽手里的纸巾,不太习惯他这么亲昵的动作。
她刚想开口说什么,看到钟志逸皱紧眉头盯着她,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,示意她别说话。
以前每次一有争吵的时候,都是钟婉一个人对着钟志逸和何凤萍两人,她不是挨打就是挨骂。
小时候她还会倔强地反抗,现在长大了,她已经学会了尽量避免和他们的争执,能躲就躲。
于是,钟婉默默低下头,一言不发地扒着米饭。
接下来,钟志逸又喝了好多酒,拉着宋鹤泽天南地北地聊着,从经济形势道政治局势,话题越扯越远。
宋鹤泽倒是看着很有耐心,他一边听着钟志逸的长篇大论,一边不忘给钟婉夹菜、倒水。
吃完饭,钟志逸已经喝的醉醺醺了,他拉着宋鹤泽的胳膊,嘴里不停说着醉话,“好女婿啊!
我的好女婿!
你能看上钟婉,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
这丫头,打小就不听话,脾气倔的很,跟她妈一个样!
谁的话都不听!
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,脾气倔的跟头驴似的,打也不听,骂也不听。
你听我的,这女人啊,该收拾的时候还是要收拾……”
宋鹤泽听到这里,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冰冷。
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,随后起身弹了弹衣袖,就好像那衣袖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。
见钟志逸这是喝多了要发酒疯了,钟婉赶忙跟着起身,对何凤萍说,“阿姨,你快送爸爸回房间吧。
我和宋先生先走了。”
何凤萍一边费力地扶着钟志逸,一边陪着笑脸对宋鹤泽说,“不好意思,他喝多了,说胡话呢!
我们对钟婉可好了,把她当宝贝一样疼,跟小公主似的捧着!
你可别听他瞎说!”
钟婉此时已经不想再听他们说话了,她觉得有些窘迫,轻轻拽了拽宋鹤泽的袖口,低着头小声说道,“我们走吧,我要回学校。
已经很晚了,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。”
宋鹤泽回头看了一眼钟志逸,手心不自觉地用力攥了攥,似乎在努力隐忍着某种情绪。
随后,他看向钟婉,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,揉了揉她的头顶,“别担心,我送你回学校。”
……
车内的氛围有些沉闷,路灯昏黄的灯光随着汽车开动不时地一闪而过,从两人身上掠过。
想起爸爸刚发酒疯拉着宋鹤泽说的那些话,她那些一直努力不去提及的不堪,就这么随意被钟志逸掀开摊在宋鹤泽面前。
怎么自己每次都会在宋鹤泽面前出丑呢?
钟婉觉得有些丢人,她只能低着头,嘴唇紧抿,一言不发。
“你在怪我吗?”
一旁的宋鹤泽打破沉默,轻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