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当行的老先生的小本子上,记录的东西密密麻麻。
各种书法家,画家的作品的拍卖价格,时间和地点以及拍卖行的名字,画家作品的增值,升值空间如何,都记在上面。
鉴定师老先生又把一位四十多岁的,西装革履,皮鞋铮亮的中年秃头风险评估师叫来,他们当着福松涛的面,鬼鬼祟祟地耳语了大半天。
风险评估师脸很白,眼睛神采奕奕,胡须刮得像杀猪后,猪毛被刮子刮得超级干净一样。
他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的笑看着福松涛,不,应该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。
那满口的黄牙齿和白脸对比分明。
福松涛被这个风险评估师看得有些发毛,发颤,甚至发怵。
他明白,自己的画作这次只做短时间的抵押,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。
鉴定师老先生又换回他原来的金边眼镜,一脸不容置疑的态度:
“如果想抵押—贷款,只能一幅作品抵押三千。
你看着办吧,现在全世界都在闹金融危机,我们典当行的生意也不景气。
再加上你的画作目前没有被国家博物馆收藏,只是以前在苏富秋季拍卖会上拍出过一次高价。”
福松涛内心在滴血,这是他初出道的画作价格,这是他曾经托付朋友公开拍卖的价格。
福松涛听朋友说过,典当行的利润大概在百分之十五以上。
这鉴定师老先生,也太会来事了吧?吃肉肉连骨头都不吐的老头,牙口真不是盖的。
老先生居然把福松涛画作的价格压回他刚出道的价格,难道他没有看过大洋彼岸自己作品的拍卖价?那可是八九位数字的价格。
难道老先生这老头耳聋眼瞎,他竟然不知道我福松涛的作品已经严禁出境出售吗?
真是人倒霉的时候,什么都被别人低看一眼。
虽然自己的画作,不如李可染的山水,齐白石的虾,徐悲鸿的马,比不上这些大咖画家,好歹自己的部分画作也是国家不准出境出售的啊!
如果这老头只给三千一幅,自己这手中的画作,比厕纸多不了多少钱,就如一瓢汤被放进一口大缸,一瓢盐,放进大海,连水都打不浑。
一二十幅作品,能抵押几块钱?对于庞大的缺口,杯水车薪啊。
这也太小看人啦吧?打发叫花子吧。
福松涛觉得,这个价格,是对他本人和作品的侮辱,也是他作为一名知名画家的耻辱。
福松涛看了一眼鉴定师老先生和西装革履的风险评估师。
他们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,自己就是一个伏在地上乞食的乞丐。
他们只差说:嗟!
来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