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冷清的椒房殿,如今门庭若市,宫女太监络绎不绝,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,生怕怠慢了她。
初棠就像是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鸟儿,享受着无上的荣华富贵,却也失去了自由。
这天,陆砚辞又来了。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,更衬得他丰神俊朗,宛若谪仙。他手里拿着一支玉箫,走到初棠面前,温润一笑:“棠儿,朕为你吹奏一曲如何?”
初棠看着他的笑,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。
那笑容太完美,太虚假,让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精心编织的梦境之中,而梦醒之后,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?
陆砚辞将玉箫放到唇边,悠扬的箫声缓缓响起。
曲调凄婉哀怨,如泣如诉,听得初棠心中一阵烦躁。
突然,她猛地抓住陆砚辞的手,厉声问道:“陆砚辞,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陆砚辞的箫声戛然而止,他看着初棠,眼神深邃莫测,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……
“棠儿,朕只是想补偿你,我已经亲自封衡儿为大将军了,日后保家卫国,初棠现在是时候享受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了。”陆言辞说出自己内心的话,这些年他亏初棠太多太多。
初棠却是摇了摇头:“砚辞,你别欺骗我了,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。前段时间路上遇到的那些刺客是曜国的人吧,这些年曜国在我们国家四处的作恶。皇上出兵吧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”
这段时间陆砚辞虽是对初棠关怀备至,但是初棠明显的感觉陆砚辞其实心中还有着心事。
那就是曜国这个隐患,曜国的大将军陆泽,是一员猛将,为了曜国打下二十座临国的城池,只要有陆泽在的一天,曜国便像是永不坠落的太阳一样永远的熠熠生辉。
初棠的心跳得厉害,她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却又害怕这根稻草随时会断裂:“砚辞,你告诉我,是不是曜国要攻打我们了?”
陆砚辞的脸色变了变,他放下手中的玉箫,眼神复杂地看着初棠,良久,他才叹了口气:“棠儿,你总是这么聪明,什么事都瞒不过你。”
“果然如此。”初棠只觉得浑身发冷,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果然曜国的战役还没能结束。
战役一天不结束,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陆砚辞和临国百姓的心头。
“朕已经决定御驾亲征,不日便将启程。”陆砚辞握住初棠的手,语气坚定,“朕答应你,一定会平安归来。”
初棠却一把甩开他的手,怒道:“你疯了吗?你明知道陆泽骁勇善战,你这不是去送死吗?”
陆砚辞脸色一沉,语气也冷了下来:“朕是天子,保家卫国是朕的职责,岂能贪生怕死?”
“职责?你所谓的职责就是抛下我,去送死吗?”初棠的眼泪夺眶而出,“前半辈子你就是这样,丢下我一个人,如今你又要故技重施吗?”
陆砚辞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,他伸手想要去擦拭初棠的眼泪,却被她狠狠地躲开了。
“你别碰我!”初棠的声音颤抖着,“陆砚辞,我恨你!我恨你!”
陆砚辞的手僵在半空中,他的脸色苍白,最终用双手捧着了脸。
他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“你走吧,我不想再看到你。”初棠转过身,背对着陆砚辞,语气冰冷,“你要是真的为我好,就不要御驾亲征,总有别的解决的办法的。”
陆砚辞深深地看了初棠一眼,还是转身离开了椒房殿。
他的背影落寞而孤寂,影子在烛光的映照下被拉的长长的,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。
他走后,初棠再也忍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
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,是哭陆砚辞的即将离去,还是哭自己悲惨的命运?
或许,两者都有吧。
为什么上天总是让她患得患失。
或者说她就从来都没有拥有过。
这时候太监通传:“相国大人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