裘掌柜笑道:“抱歉啊,刚刚撞了你的人,那姑娘都被我撞哭了,估计挺疼的。”
“碧儿?”乔薇纳闷。
“穿藕色衣裳那个。”
乔薇啊了一声:“七娘。”
裘掌柜喝着茶,若有所思地呢喃:“她的名字叫七娘?”
乔薇一听这语气不对,古怪地打量了裘掌柜一番:“你该不会是看上七娘吧?”
七娘人美心善,又自带一股母性的温柔,她是女人都喜欢七娘,男人自不必说了。
裘掌柜没承认,也没否认,笑道:“倒是个有意思的。”
裘掌柜坐到如今的位子,要说没见过漂亮姑娘,不可能,七娘的容貌勉强算是中等偏上,但皮肤极好,眼神澄澈,看一眼,就难以忘怀。
“她可婚配了?”裘掌柜问。
“你还真看上她了?”乔薇一怔。
裘掌柜笑了笑。
乔薇把松菇与羊肚菌打包成两份,徐徐叹了口气道:“可惜裘掌柜来晚咯,人家已经有对象了,两口子都在我这儿做事呢,二人还有个收养的儿子。”
钟哥儿是阿贵的侄儿,严格说来是有血亲关系的,不过钟哥儿如今改口叫了爹娘,也算是被二人收养了。
“这样啊。”裘掌柜有些失望,自发妻过世后,他许久没动过这方面的念头了,难得碰上一个印象不错的女人,没想到已嫁做人妇。
七娘回屋,惴惴不安地换了衣裳,那个男人她是知道的,乔迁席面上便见过他,他与容老板坐一桌,想来与夫人交情不错,自己撞了他,夫人会不会怪罪?
换好衣裳,七娘去了作坊。
阿贵把松花蛋罐子搬到储藏室,一转眼,看到了七娘,问道:“你怎么换衣裳了?”
七娘解释道:“刚刚不小心撞到人,把草木灰打翻了。”
“撞到谁了?”阿贵担忧地问,七娘性子柔软,他总怕七娘吃亏。
七娘想了想:“好像是夫人的朋友。”
阿贵眉头一皱:“刚刚来的那两个?”
七娘点头。
“是哪个?郑师傅还是裘掌柜?”阿贵问。
七娘说道:“我不知道他们谁是谁。”
阿贵好歹是大宅子里的老爷,认人自有一套,早在上次的席面上,他就把所有客人都辨认清楚了:“年轻儒雅一点的是裘掌柜,五大三粗的是郑师傅。”
“裘掌柜。”七娘想也不想地说。
阿贵倒抽一口凉气,撞郑师傅那个农户倒也罢了,居然撞到了掌柜。阿贵擢住七娘的肩膀,定定地看向七娘:“他没对你做什么吧?”
七娘蹙眉道:“当然没有,你想什么呢?那可是夫人的朋友,他会对一个下人做什么?”
阿贵语重心长道:“我就是担心你,以后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,你待在作坊别出去。”
“好。”七娘乖乖进了作坊,心里却在想,她又不是笼子里的小鸟,为啥不能出去?就因为撞了个人,以后都不能出去了吗?那噎食的都不吃饭了,摔跤的都不走路了……不过她也明白阿贵是为了她好,阿贵太在乎她,她也在乎阿贵,所以她不想惹阿贵生气。
之后几日,乔薇都在作坊帮忙。
乔薇没怪罪七娘撞了裘掌柜,甚至只字未提,似乎一切并未发生过一样,这让七娘暗暗松了口气。
第五日时,郑师傅带人来建栅栏了,都是手艺出色的老师傅,不过一日功夫便建了个七七八八,两日便连同扎藤一块儿全部完工。
乔薇爽快地付了工钱,当付到郑师傅那一份儿时,郑师傅死活没要,别说小乔曾经给自己封了个大红包,不知够建多少个栅栏了,便是没那红包,冲着小乔给自己介绍的人脉,都该是自己孝敬她才是。
乔薇玩笑地说道:“你白给我干活,下次我可不好意思叫你了,你不会是嫌在我这儿赚的不够多,故意让我再不好意思叫你的吧?”
“哎呀,你可真会冤枉我啊!”郑师傅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,“就是赚的太多,我才不好意思了呢!这样,下次我一定收钱,一定收,成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