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伯心肠软,瞧他这么狼狈,不免心生怜悯:“进来喝口酒吧,正吃着呢。”
“能拿给我吗?我赶路。”游医问。
换别人就该发火了,朱伯是山庄里脾气最好的一个,朱伯将他领了进来:“你等会儿,我去取给你。”
游医拱了拱手,把酒囊递给他:“多谢大哥,有女儿红吗?”
还挑女儿红,朱伯也是没了脾气,笑道:“有,有,你等着。”
看在会拿两倍工钱的份儿上,给你女儿红了。
朱伯心情不错,拿着酒囊去了酒窖。
“谁啊,朱伯?”厨房里有人问。
朱伯扯着嗓子回道:“路过的,讨口酒喝!你们先吃!”
游医站在屋檐下,收了伞,雨水叮叮咚咚地敲打着屋檐,吵醒了背篓中的珠儿。
珠儿从面布下探出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,大眼睛滴溜溜一转,唰的甩开盖在头上棉布,从篓子里跳了出来!
“珠儿,莫顽皮。”
珠儿吐了吐舌头,一溜烟儿地跑进了院子。
游医追上去,追到了一间冰冷的石室,石室中躺着一个男人,那面具他认得,是那个孩子的父亲。
他似乎是病了,唇周发紫,面色苍白,呼吸短促。
游医探出手指,搭上了他脉搏……
药房,姬无双正在配药,燕飞绝在他身边转来转去。
“让开!”姬无双呵斥。
燕飞绝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旁侧挪了一小步:“老鸡,少主真的醒不过来了吗?这都十几天了。”
姬无双笑了:“十几天,燕大爷几时开始数日子了?上次我就和你说过,不能再大意不能再大意,你现在知道我没吓唬你了?”
燕飞绝摸了摸鼻子:“我……我那不是……不是……真的……没办法吗?”最后几个字被他咬进了牙缝。
姬无双推开他,从小抽屉里抓了一把药材放进罐子:“我已经把遗书写好了,你抽空也去写一份吧!省得突然少主暴毙,你连写遗书的机会都没有!”
燕飞绝被怼得毫无还口之力。
姬无双拿着配好的药去了石室,却见寒玉床上的人不见了,姬无双勃然变色:“燕飞绝!燕飞绝!少主不见了!”
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燕飞绝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。
“吵什么吵?”姬冥修从小房走出来,面色依旧有些苍白,眼神冷峻,“本相如了个厕而已。”
二人双双怔住。
燕飞绝指了指少主,一脸懵逼地看向姬无双,你不是说少主醒不了了么?
姬无双也纳闷呢,他两刻钟前刚给少主号了脉,少主完全没苏醒的迹象,怎么他去药房配了个药的功夫,少主就已经能下床走到了?
“老弟,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,拿好了。”朱伯把酒囊递还到游医手上。
游医温和一笑:“多谢大哥。”
朱伯望了望天:“这么大的雨,一时半会儿停不了,我估摸着得下一夜呢,要不你甭走了,就在这儿住一晚吧,都是下人的房间,不必讲究。”
游医道:“多谢大哥美意,我还要赶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