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娘被阿贵伤透了心,屋子是回不去了,就与碧儿商议带钟哥儿住碧儿的屋。
其实小院有不少屋子,随便一间都够母子二人居住了,七娘顾忌的是别的屋子阿贵都敢擅自闯入,唯独碧儿的,他顾着男女之防,并不敢轻入。
碧儿没有丝毫意见,就要去帮七娘收拾东西。
乔薇开了口:“你来我这边吧。”
在小院,终究要打照面,碧儿又不可能日夜守着七娘,哪日碧儿出了门,阿贵还是能把七娘堵住。
倒不是怕阿贵对七娘做什么出格的事,而是眼下这种状况,确实见了比不见糟心。
七娘犹豫:“这……不太方便吧?”
乔薇笑道:“没什么不方便的,你就住望舒的屋子,我爹是长辈,不会介意,也别担心谁说闲话。”
七娘沉默,她的身份往大了说是个管事,往小了讲就是个奴婢,奴婢伺候主子是应该的,住一屋檐下,又谁能说闲话?她只是觉得夫人照顾自己够多了,她不想再给夫人添麻烦。
更多的劝导,乔薇也不会说了,她这人牙尖嘴利,损人是损得厉害,可一旦安慰人来就词穷了。
她给碧儿使了个眼色,碧儿会意,挽住七娘的胳膊道:“七娘你就住下吧,夫人手头事儿多,正巧屋子里忙不过来,你给搭把手,钟哥儿也能给景云望舒做个伴。”
七娘被说动,当晚便住下了。
东西是碧儿去收的,阿贵的脸臭得可以,不许碧儿动七娘与钟哥儿的东西,乔薇往那儿一站,他不吭声了。
不是他怕得罪主子,而是他打不过乔薇。
七娘东西不多,倒是钟哥儿的玩具,七七八八的搜罗了一箱子。
碧儿与乔薇带着东西离开。
阿贵这会子已经冷静了下来,知道自己讲错话了,低着头,别扭地说道:“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真是喝多了……”
乔薇呵呵道:“重点是这个吗?”
“我、我气头上……”
乔薇毫不客气道:“气头上就能口无遮拦?你是大人了,不是个孩子,你是用脚趾头在讲话的呀?”
阿贵打不过乔薇,骂,其实也是骂不过的。
乔薇抱着箱子离开了。
看着突然间空了大半的屋子,阿贵的心也一下子被抽空了。
……
其实阿贵与悦来老板娘的事,搞不好还真是老板娘耍了幺蛾子,那女人的手段,简直了,青天白日的,她就敢上容记勾引容老板,容老板有妻有子,还不是差点被她勾得被掀红浪?阿贵这种二愣子就更不用说了。
她的道行,就不是阿贵这种虾兵蟹将能够对付的,换六爷还差不多。
乔薇当然也气阿贵定力不够,但乔薇最气的不是这个,而是阿贵的那番话。
她原以为阿贵抛弃世俗选择了七娘,定然是与世俗男子有着不一样的目光,可到了这一刻,她才发现,原来他与他们也没什么两样。
他对七娘的一心一意,不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觉悟,而仅仅是因为他喜欢七娘,愿意为七娘这样,可在他的骨子里,他的灵魂深处,他是没必要这样的。
这是他赠予七娘的恩宠,七娘可以接受,但不能以此为要挟。
乔薇失望,不知道冥修是不是也是这么想。
夜里,乔峥采药归来。
今天去别村,治了一个摔断腿的小伙子,他很高兴。
可他看见女儿病歪歪的样子,似乎有什么心事。
他放下药篓,珠儿从篓子里跳出来,拿出一方顺来的帕子,掩面,优雅地打了个呵欠,随后摇摆着漂亮的小美臀,一步一步,优雅如贵妇。
待到进了后院,确定四下没人,又猛地捂住猴屁股,上蹿下跳!
憋死了憋死了憋死了……
要尿!
乔峥坐到女儿身侧,有些怀疑女儿是因为姬冥修才如此闷闷不乐,当即心下不悦,但面上,依旧是一副慈父的神色:“有心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