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口气吼出心底的不满,本以为会换来他哪怕微微一个动容,可傅凌钰从头到尾却都是一个表情,那就是冷眸以对。
“把它喝了!”
他的手依旧端着汤碗,口吻中难掩威严之势。
罗羽然被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七窃生烟,她猛然站起身,气恼的大吼,“不喝不喝就不喝,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,我……我就活活饿死在这里,看你能耐我如何?”
这下,傅凌钰总算有些反应了,他双瞳紧缩,唇边勾出一道淡淡的浅笑,“不喝是么?”
说着,条了个手势,很快,便出现两个侍卫压着不住挣扎小豆子跪在牢门外。
小豆子因为多日不见自家主子,双眼泪汪汪的趴跪在牢外,口中嘶声力竭的高喊着:“娘娘……娘娘……”
“小豆子?”罗羽然与她主仆多日,自然产生了许多感情,现在再看到她,倒真像见了自家亲人,心头也泛起浓浓的酸意。
“既然你想饿死自己,朕自然不会反对,不过在你饿死自己之前,你的侍女恐怕要因为你的任性受些活罪,来人,先打她三十板子,牢房门外执行!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?”
傅凌钰邪笑的看了她一眼,语带戏谑,“既然你想虐杀了朕的皇儿,朕自然会让你付出相同的代价。”
说着,他再次将汤碗举到她面前,“胡悦儿,现在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,你看着办吧。”
罗羽然被他恶劣的行径气得浑身发抖,眼看着两个狱卒拎着染了红漆的长木杖,小豆子被压趴在牢门外拼命嘶喊挣扎,心底哪还敢再任性半分。
她急忙奔向牢门前,双手抓着铁门,“住手,不许你们打她,住手!”
见那些狱卒根本不把她的命令放在眼中,双手举起大板,就要挥向小豆子柔嫩的屁股,她终于意识到谁才是这场权势中的主导者。
恨恨的走到傅凌钰面前,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汤碗,顺便恶狠狠白了他一眼,“我喝!我喝还不行吗,快点放了小豆子……”
傅凌钰却沉笑不语,手指轻轻的将那盅鸡汤推到她面前,“只要你把这盅汤统统喝光,朕今天必会命人饶了那奴才,听好,只是今天哦。”
见她瞪着杏眼,咬着牙齿,他又继续道:“至于明天、明后天、或是从今以后的某一天,只要朕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想绝食虐待自己,那么第一个因为你任性而受到惩罚的,就是小豆子那奴才,悦妃,你好好想想吧,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资本同朕来作对?”
罗羽然只觉自己被他一番威胁气到浑身无力,四肢发抖,但见他一脸促狭笑意,分明一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掌的嘲弄,她才心不甘,情不愿的将碗里的汤全部喝掉。
见她终于肯乖乖听话,傅凌钰不再作声,打了个手势,尚武将牢门打开,他顺势走了出去,回眸时,又警告道:“好好在这里养胎,别再给朕听到你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,否则,有你好受的。”
说完,又示意狱卒将吓了个半死的小豆子拉起来,在哭叫声中,把对方带走了。
罗羽然隔着牢门恨恨瞪着傅凌钰,眼里全是哀怨愤怒,“傅凌钰,我恨死你了!”
“噢?是么?”对方淡然一笑,甚是不在意,“既然你想恨,那便恨吧,尚武,起驾回宫!”
“遵旨!”
所以,罗羽然没看到转身之后的傅凌钰,唇边不经意荡出来的那抹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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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在一种几乎静止的状态下无声无息的流逝。
之所以会说是静止的状态,那是因为罗羽然被当成了一只母猪般饲养在“豪华的”天牢里,每天吃饱睡、睡饱吃,静静等在胎儿的降生。
从那天起,皇上便下旨,每到她用餐时间,便会将小豆子拎到牢房外亲眼看着她吃饭,只要她敢落下一顿,那么小豆子的下场绝对是屁股开花。
罗羽然就这样很没出息的被傅凌钰那个混蛋给威胁了。
可是这种被当成母猪一样的生活真是令人难以忍受,可不忍受还能怎么样,和傅凌钰对抗的下场,吃亏的肯定是自己。
没错!她是很气傅凌钰,气她对自己的心狠、气他对自己的无情、气他为了整自己,连威逼利诱的手段都使得出来。
可气恼的同时,也心疼着他的良苦用心,明明关心着自己,却偏要表现得那么凶恶残忍,真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。
带着一脑袋的疑问,她慢慢进入睡眠,睡得迷迷糊糊中,耳边若隐若现的传来一阵嘈杂声。
她烦躁的嘤咛几声,谁那么吵啊,害她连觉也睡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