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都已经做好了被呵斥的准备,毕竟谢羡风这两年漂泊在外,屡次经过家门而不入,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种常态。
却不承想,这一回,他却是破天荒地应了下来:“嗯。”
庭院前那棵梅花树,如今已经长过了院墙那么高,从墙后伸出了嫩绿的枝丫来。
如今早已物是人非。
谢羡风走在玉笙居的连廊上,一幅幅景致在眼前掠过,心头是坠胀的闷痛。
这里处处都藏着从前的回忆,止不住地牵动他的神经,揭开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。
她曾在这树下弹琴;
她曾伏在这凉亭里阅书;
她曾在这荷花池旁与他对饮吟诗。
……
一幕幕往事的画面,最终渐渐褪色,而化作了最后一次见她时的场景。
宋景渊高坐在马鞍之上,将她揽在怀中;
她虽然嘴上推辞,却没有真的与他拉开距离。
看得出来,他们彼此信任,互称对方的小名,溶月、景渊……
她望着那个男人时嘴角的笑意……真是格外的刺眼。
让人莫名的心头躁郁。
谢羡风这时才迟迟地想起了许多方才被他不经意忽略的细节。
例如,她高举的是他的令牌。
令牌是皇族特属的、御赐的身份象征,这等重要的体己之物,一般不会轻易外借。
除非……是借给家眷。
家眷?
岂不荒唐。
谢羡风忽而沉声道:“去把锁箧拿来。”
打开那上了锁的铜箧,里面是半截泛黄的缎带,上面的字迹早已风干而变得模糊。
他的衣橱里,还挂着她那为他缝到一半的棉袍。
想到她爱他时为他做过的种种,谢羡风不由得又感觉是自己多心了。
距离他们分开,才过去短短两年而已。
他原以为,慕溶月的存在对他而言,只不过是可有可无。
他以为,自己很快便会忘掉她,开始新的生活。
可转眼两年过去了,他不仅没有淡忘关于她的记忆,她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,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愈发深刻。
当年之事,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受人利用。
如今两年过去,他也渐渐想明白了。
或许,他与她如今重逢于白江,便是上苍给他的一个信号,一个契机。
两年时光如白驹过隙,他尚且都没能全然走出来,想必,她也正在默默等待他的回音。
思及此,谢羡风骤然收拢手指,直到将那缎带紧攥在手心。
“去京城。”
他要摘掉面具、正大光明地见她。
第32章第三十二天火葬场开始啦!
公主府,清月阁内。
杏雨笑着提裙跑在连廊上,一面朝慕溶月挥舞着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