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初本以为杜贤妃打个圆场把事带过去,不曾想她也把话说出个底——这个时候想起来到景明宫赏人,从前怎么不见对赵祈如何。
齐良妃脸上没了笑,“既然本宫好意无人领情,待这也无甚意思,就先走一步。”
宫女这才捧着匣子,又退到她身边。
“良妃之后可得记得,若是还有哪日赶巧无事,来景明宫找本宫说些话。”
孟初紧跟其后,直接行礼,“儿臣恭送良妃娘娘。”
齐良妃来时气势汹汹,虽然败走,但也不肯就将事放过,她盯着孟初,“今日你是进宫来见杜贤妃,之后等本宫召你,你可也得到。”
好个睚眦必报,走前都要让人不得安稳。
孟初还蹲着行礼,本想说些什么搪塞过去,但可能真的是她久不如此,膝盖忽然一酸,怡兰进殿后就站的远,眼见不对再顾不得,急行几步去接,却还是没来得及,孟初整个人倒在地砖上。
杜贤妃立刻起身,“莲嬷嬷,快扶孟侧妃起身。”
齐良妃都惊得往后一让,不快道:“孟侧妃不知是哪里学的规矩,行个礼都不会?”
孟初自己觉得可能是低血糖了,听到齐良妃这句话,也懒得动脑子,直接道:“儿臣是由宫中选秀进善郡王府。”
规矩当然也是在宫里学的。
莲嬷嬷和怡兰将她扶起来,怡兰还忙着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到哪,莲嬷嬷却看出孟初脸色不太对。
“娘娘,您瞧孟侧妃。”
杜贤妃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咯噔,她细一看,孟初唇色都泛白了,明明之前还好好的,现在看着似乎虚弱不少。
莲嬷嬷想的多些,孟侧妃来的时候还用了一碗燕窝,这要查出个什么不好,她家娘娘简直是说不清了。
齐良妃见事情不对,眼睛一动,干脆又不急着走了,“贤妃还不赶紧召御医来,这可耽误不得。”
话没错,说出来却像是杜贤妃故意拖着时间似的。
“莲嬷嬷,拿本宫腰牌,召御医来。”
孟初被怡兰小心翼翼扶到椅子上,她也不好说自己可能是低血糖,吃些糕点就好了,御医来了一诊脉没问题,岂不要怪她惺惺作态。
御医来得快,见齐良妃也在此,不禁捏把冷汗,这又得是什么事。
隔着一层薄帕,御医指腹搭在孟初手腕半天,闭目凝神。
她心里都忐忑起来,不会真有什么不好吧。
又过一刻钟,御医睁开眼,先是退后一步跟杜贤妃与齐良妃道:“臣不敢擅断,还请娘娘召段御医复诊。”
段御医是有名的妇科圣手,杜贤妃心中担心已去,但结果未明,只能压着喜意,“去请。”
等段御医来了,不过一刻,便笑着报喜:“脉象往来流利,如珠滚盘,虽时日尚浅,但喜脉无疑。”
孟初一愣神,话听耳朵里半天,才下意识将手掌抚在小腹上。
“好!
好!”
杜贤妃笑得压不住了,“莲嬷嬷,给段御医和王御医拿赏。”
齐良妃再口无遮拦,于皇家子嗣面前也只能装出一副样子来,“实在是好事,陛下又能添皇孙了。”
匆匆道喜完,便转身走了。
等大殿又只剩下她们,杜贤妃就道:“好孩子,郡王妃的事先不着急,你好好安胎,等孩子生下来养好,再召你进宫带他来给本宫瞧瞧。”
孟初应是。
出宫还是花芙陪着,知道孟侧妃怀有皇嗣,跟在后面眼睛都不错开她脚,凡是遇到鹅卵石小道,都得请她往别的路走。
后面是花芙盯着,旁边还有怡兰小心翼翼,压根没有真实感的孟初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心乱之下,走路一个不稳,吓得后面花芙握住她手腕,好在只是虚惊一场。
“孟侧妃恕罪,奴婢逾矩。”
寻常宫女窄袖,但花芙是杜贤妃身边的大宫女,自然有所不同,袖子大概有一掌半宽,情急之下伸手,只见她手腕上的玉镯清透,若在娘娘身上不算什么好东西,但宫女想得这个赏就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