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多人啊,这里应该挺安全的,你拍照吧,我到处逛逛。”小杨捂着肚子探头探脑,看样子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。
葛云雀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,指着不远处的一顶红毡房,“那待会儿我在毡房门前等你,别跑远了,当心找不到路回来。”
“知道了,别像个老奶奶一样啰嗦。”小杨一溜烟就跑远了。
这里的年轻女生们都穿着漂亮的民族服饰,头上戴着各种款式的刺绣花帽,长长的羽毛,象征着家人最美好的祝福。
葛云雀趴在粗壮的原木栏杆上,她喜欢看别人跳“黑走马”,“黑走马”被当地人叫做“卡拉胶勒哈”,意为“黑色的走马”。莱勒木为她介绍过,在哈萨克族中有一句古老的谚语——“歌曲和马匹是哈萨克的两只翅膀”,马在哈萨克族人民的生活中是不可缺少的工具和伙伴,哈萨克族人都喜爱马。
人群中的男人们跳起“黑走马”,他们模仿着草原上骏马的走动、奔跑、跳跃等姿势,舞姿轻快有力。
“是冬不拉!”葛云雀听见忽然响起的音乐,她欣喜若狂,刚想和别人分享这种喜悦,却发现周围均是不认识的人。唯一认识的小杨,也找厕所去了。内心涌起的喜悦之情淡了许多,她将相机挂在脖子上,朝着弹奏音乐的地方走去。
过来观看赛马的人太多了,葛云雀小心地从旁边挤过去,会是他回来了吗?她想起了那个会弹奏冬不拉,也会弹奏手风琴的男人。
“借过借过!”一个女生高举着手小跑过来,发辫上的银饰叮咚作响,“哈斯木大叔的腿伤复发了!”
看样子是有病人,葛云雀赶紧往后退去,给她腾出地方经过,女生从她面前跑过,小脸红扑扑的带着些许雀斑,但皮肤很白皙。
葛云雀等人走后,往女生来时的方向看去,是刚才在跳“黑走马”的那群人,或许是有人因跳舞旧伤复发了。她跟了上去,想看看病人情况如何,要是有需求的话,她能够帮忙开车将人送到卫生院去。
几个年轻小伙抬着女生口中的大叔往一个毡房走去,葛云雀跟在后面,烤馕的香气不断传来。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与莱勒木重逢。
他正在低头调试冬不拉。
舌尖泛起一股甜涩,葛云雀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上前,她刚要开口,忽然听见马群躁动的嘶鸣。
赛马比赛快开始了。
葛云雀将视线挪转到赛马场上,随即察觉到另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。芨芨草在风中簌簌作响,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,那么的剧烈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穿着传统服饰的莱勒木更显清隽,他声音有些低哑,却比往日更加温柔。
他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葛云雀有些想哭的冲动,情不知所起。
她固执得没有回过头,明知道他就站在自己身后。
直到有人轻轻地拉扯了下她的衣衫,“你怎么不理我了?”莱勒木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,他用小拇指勾了勾葛云雀的掌心。
葛云雀觉得像是一块火石落下,烫得她浑身不自在,赶紧敛下所有的情绪,回归到往日状态。“莱勒木,还真是你,没想到你竟然回草原了。”
见她神色如常,应该是不生气了,莱勒木微笑着点头,他回草原了。
“借你的钱,可能要下个月我才能还给你了。”找女生借钱,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,可生活已经跟他开了个玩笑,他不能再拒绝别人的好意。莱勒木保证道:“这个月我会抓紧时间赚钱,一定不会拖欠太长时间,真的,你相信我。”
他说话如此认真,葛云雀怎么会不相信,况且她不急着用钱,连忙拉下他举起的手,“好了,我信你。”
莱勒木说的抓紧时间赚钱,不仅是去当乐手为别人婚礼伴奏,居然还包括了去参加赛马,以此来赚取一笔费用。
“哈斯木大叔的腿有伤,现在不能参加赛马比赛,但是赛马人选都已经提前定好了,需要有人顶上。”
于是正处于青壮年,且长期在草原生活过的莱勒木自告奋勇,成为了替补骑手。
葛云雀帮他把冬不拉拿着,紧张地看着莱勒木去牵马匹,她叮嘱道:“你小心些,千万别逞强。”
“好。”莱勒木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也不为过,赛马对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,他不觉得有任何困难。
很快,所以参加比赛的骑手均做好了准备。
赛马场的起点处,十几匹骏马整齐排列,它们个个身姿矫健,鬃毛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马蹄不安分地刨着地面,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,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赛场上一展雄风。
骑手们身着传统服饰,脚上踏着长筒或者短筒靴,眼神坚定而炽热。
莱勒木轻抚着马的脖颈,低声与它交流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激烈角逐加油鼓劲。
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子响。
比赛正式开始!所以马匹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,马蹄踏在草地上,溅起一片片尘土。它们身姿轻盈,步伐有力,每一次奔跑都展现出强大的爆发力和速度。
只见莱勒木紧紧地伏在马背上,随着马的节奏起伏,手中的缰绳时而拉紧,时而放松,精准地控制着马的方向和速度。围观群众们的热情瞬间被点燃,欢呼声、呐喊声此起彼伏,一波高过一波。
就连葛云雀也在拼命地跟着喊:“加油!加油!”
呼喊声震耳欲聋,人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赛场上飞驰的骏马和骑手,为自己支持的选手加油助威。孩子们兴奋地跳着、叫着,小小的脸蛋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;老人们也一改往日的沉稳,挥舞着手臂,大声呼喊,眼中闪烁着青春的光芒。
旁边插着的彩旗随风猎猎作响,整个赛马场沉浸在一片热烈的氛围中,成为了欢乐与激情的海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