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黑色的兰博,空气里吹拂着微风,今年的夏天很短,他睡醒已然是初秋了。
路卡开着车,理所当然的问道,“二公子,我们回集团吗?”
凯撒淡淡的看着车窗外,“不急,嫣然醒了吗?”
路卡从后视镜里看着男人淡漠得看不出丝毫情绪和端倪的脸,“还没,”
他顿了顿,小心的补充道,“说不定醒不来了。”
路卡觉得他愈发的难以揣测这个男人的心思了,低声问道,“二公子,如果柳小姐真的变成植物人无法醒来,您打算怎么办?”
“我不是医生,她醒不过来,我难不成能让她醒来?”
凯撒轻嗤了一声,漆黑的眸流动着些许的锐利和玩味,低沉的嗓音带着莫测的意味,“路卡,我昏迷的这段时间,你和我女人的感情似乎涨了不少。”
路卡心里一个咯噔。
二公子在他的面前称少夫人为我女人?这三个字彰显着太明显的占有欲。
路卡微微的黑线,“二公子,您别这样看着我,少夫人是您的我比任何人清楚,”
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垂涎自家上司的女人啊,他默默的垂眸,敛住眼底的叹息,诚挚的道,“我只是觉得少夫人很好,她……”
想起了什么,路卡立即戛然而止,并且聪明的接上后话以免引起男人的怀疑,“她这段时间又是照顾您又是忙公司的事情,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对您。”
一心一意的对他么。
呵。
因为在威斯汀酒店的事情,她果然变得死心塌地了。
男人掀起眼皮,“墨夜呢?”
他声音里的温度凉了一度,“她跟墨夜有没有联系?”
怎么又提上墨夜了?
路卡觉得背脊又有点凉凉的冷汗了,为什么他要说这么多的慌……一个谎要用无数的慌来圆啊,说谎真的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啊。
路卡尽量板着脸好收敛自己的情绪,“没有,少夫人忙得闭眼的时间都没有,怎么会有时间跟墨少联系,”
他颇有些义正言辞,“二公子,难不成您还怀疑少夫人和别人有苟且吗……”
“她只爱我。”
男人冷冷的打断他的话,“不需要你替她澄清。”
路卡讪讪的闭嘴,继续开车。
一家极其高档的私人医院,只是消毒水的味道仍旧浓厚。
重监护病房。
头发一夜白了一半的柳默看着推门进来的两个男人,脸色蓦然一沉,“你还有脸来?”
他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自己眼睁睁看着长大的男人,怒不可遏,“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,你还有脸过来?”
凯撒眸光淡淡的睨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,波澜不惊的道,“应该的。”
“凯撒!”
柳默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很多,脸上的痛心疾首没有丝毫的掩饰,他如何不惊,如何不怒,自己的女儿因为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他没想到这男人不仅没有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赶过来,甚至过来了也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什么样子,就是只是相识但不相熟的人生病住院,例行公事的过来看看。
他很年轻,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,穿着质地精良的白色亚麻衬衫,下身是笔挺黑色西装裤,熨帖而一尘不染,脸上看不到悲痛,甚至是愧疚。
他冷冷看着一步步走向病床边的男人,“你还这么年轻,就已经学会这么狠,软禁你父亲,冲着你哥哥的女人下手,嫣然就算如今跟你没有关系你们也还有十多年的感情,她为你连性命都不顾了,也换不到你丝丝的动容吗?”
凯撒淡淡的掀起眼皮,似乎因为他话里的某个内容而皱眉,“柳叔叔,我不大懂您所说的动容是什么,”
他的眼神落在那脸色苍白无神的面容上,“是不是她睡着我就要为她一生不娶,她醒来了就要抛弃我现在的女人,娶她对她负责?”
“至于您说的那十多年的感情,人总是活在过去并不是件很好的事情,您应该很清楚才是,比如我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