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雾急得不行:“小姐,好像有人在看咱们这边!”
陆茜娘一惊,赶紧放下船帘,但转而一想,道:“别自己吓自己,这么远他们才看不清我是谁呢。”
然后悄悄勾起帘子一角,只露出一只眼睛。
那船上其他人都在围着陆渊,四处张望,似乎想找出是谁在行刺,却有一人目光准确地落在她们这艘摇橹船上。
因离得太远,那人的神色看不清楚。
陆茜娘心一跳,“那是谁啊?快走快走。”
兰雾已经招呼船夫往回划了。
但不管怎么说,让兄长当众出丑,报复成功,陆茜娘还是很高兴的,几次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画舫上,陆渊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,想到刚才凌执让自己上前两步,必然就是他暗放冷箭,简直可恶至极,对凌执更是厌恨。
陆渊冷声道:“祁王殿下,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祁王殿下?还请殿下明言,不必如此巧设心机。”
凌执原在看着那艘摇橹船被吓跑了,觉得好玩,那女子头上簪戴的花也甚是漂亮,只是离得太远,看不太清,不知是桃花还是海棠?
还在随心所欲地想着呢,便听陆渊这一番兴师问罪。
凌执皱眉:“你的意思是那箭是本王安排的?可笑。”
“若不是殿下,殿下让我上前两步做什么?”
陆渊振振有词道。
这还真说不明白,凌执皮笑肉不笑,“若是本王所为,那箭上绑着的就不是花椒这般无关痛痒的东西了。”
说罢,凌执懒得再辩解,心里却有了点气。
好啊,他非得把那人揪出来瞧瞧,到底是谁让他平白无故地背了黑锅!
陆茜娘回到陆府,翻墙进了后院,迅速换了一身衣裳,摸小路趁人不备进入东厢房里自己的屋子,咳了几声,本灵巧的步伐忽然变得缓慢迟滞,她纤弱无力扶着门框,又咳了好几声,手绢捂着唇角。
府中的丫鬟见状,问:“二小姐,您没事吧?”
兰雾急道:“小姐午睡醒来去后院假山处散心,怕是又感了风寒,还不快扶着小姐进屋。”
“是是!”
陆茜娘被兰雾扶着上榻,偷偷一笑,翻过身去,拽着锦被把自己裹住,先睡一觉再说。
她喝了安神的药,睡得很熟,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,见窗外静悄悄的,金光铺海棠,不觉心中恍惚,想到三年前去世的母亲,悲从中来,呜咽抽泣。
陆茜娘是庶女,父亲子女众多,对她并不在意,公府夫人讨厌她的母亲,自小对她颇为苛刻,日子不甚好过。
也正是这几年,她出落得漂亮了,又因会写几首诗,无意中让父亲注意到她,生活这才好了许多。
可也正因为如此,惹得公府夫人不快,兄长拿了她的诗,说写得差劲,还辱没她是贱婢生下的女儿。
陆茜娘突然想起这事,擦掉眼泪,忙喊来兰雾问:“可曾有人来探询?”
兰雾摇头,笑道:“不曾。
大公子下午回来时,脸可臭了!
奴婢悄悄去偷听,大公子正与公爷说祁王的不是呢。
小姐放心吧,大公子以为是祁王干的,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了。”
“啊?祁王?”
陆茜娘想起下午时的那道视线,不由心虚后怕:“好端端的怎么把他给扯进来了?”
陆茜娘虽没见过祁王,可却也知道,这个人皇亲国戚,当今陛下的亲弟弟,可不是好惹的。
兰雾也担忧。
陆茜娘宽慰自己:“罢了罢了,当时离那么远,他也不至于千里眼就能看见了我?就算看见了我,我不出门,他也就认不出我来。”
兰雾懵懵懂懂地点头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祁王府。
“陆茜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