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针顺势把银票接过去,点了点数量,然后从中间挑出三张,塞到苏子语手里。
“苏大人,多了,还给你。”
苏子语皱眉,“这是辛苦费。”
银针冷笑,“苏大人,我家小姐说了,该赚的钱一分不会少,不该赚的,一两也不会多拿。”
青莞赞许的点点头,从苏子语身边欠身而过。
“六小姐。”苏子语突然出声。
青莞顿了顿,回首,淡淡道:“苏侍卫还有何吩咐?”
苏子语微微一震,薄唇动了动,只说了三个字:“请放心。”
青莞并未回答,而是扬了扬唇,转身离去。
“露出去又怎样,难道以我现在的身份,还保不住一个钱福。”
话虽轻,苏子语却听得清楚,眼中浮上一抹暗沉,许久后,他翻身上马,离去。
回屋,月娘端上茶盅,青莞推开。
“去把福伯叫来。”
春泥正好掀了帘子进来,闻言忙道,“小姐,我去。”
“月娘,你去弄点酒菜来,我和福伯想单独喝一杯。”
月娘发现今日小姐的脸色,有些不同,却不敢多问,转身操持去了。
净面更衣后,酒菜上桌钱福入了房间。青莞朝四周看了眼,丫鬟们尽数离去。
“月娘,你留下。”
月娘正犹豫要不要出去,听小姐喊,立刻站到了她身后。
“福伯,今儿我去了趟苏府。”
怪不得小姐的脸色不对,原是苏家的原因,月娘安下心来。
钱福知道小姐叫他来,定是有事,却不曾想是苏府的事。坐定,道:“小姐去苏府坐什么?”
青莞递过酒盅,“替叶夫人看病。”
钱福手微微一抖,道:“上回听陈平打听回来说,叶夫人如今吃斋念佛,已不再出来见人了,没听说有病啊。”
“确实无病,不过身子是坏透了。眼睛就差点瞎了,若不是亲眼所见,真不敢相信。”
钱福一惊,喃喃道:“竟如此了。”
青莞点点头,“从明日开始,我会每日过府给她针施。”
“小姐,你打算救她,像她这样的人……”
“月娘!”
钱福厉声喝断。月娘远在江南不知道,他是知道的。从前叶夫人对小姐,掏心掏肺,真当亲女儿一般的疼。
而且六年前事变后,叶夫人便不问世事了,可见她对苏家人,心里是有怨的。
青莞看向钱福,目光幽幽。
“福伯,她记得我爱喝加蜜的茶水,还收着那两只白瓷海棠杯,我不想救,又于心有愧。”
钱福慈祥的看着青莞,道:“小姐不必为难,咱们为医者,治病救人乃本性,只当她是个普通的病人罢。”
青莞苦笑,“福伯,我只是心中有些难过,她怎么就变成那样子了。”
钱福不知要如何回答,半晌才道:“小姐,叶夫人她……也难!”
自然是难。
一边是最宠爱的儿子,一边是爱慕之人的女儿,一颗心像是放在油窝里煎,如何不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