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爷,人家是大家闺秀……”
“蠢货!”
殷立峰抬起腿就是一脚,“又没说让我下贴子,我去求八姐。”
青莞拿着烫着金边的贴子,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。
华阳冷眼看着,心中不得不叹一声,这世道傻人有傻福,这个疯子的运气实在是好,连殷国公八小姐都给她下帖子,真是老天瞎了眼啊。
她把盏碗重重一搁,皮笑肉不笑道:“女儿啊,八小姐相邀,按理不该推去,只是有些话,母亲一定要与你说说。”
青莞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只木木道:“母亲请说。”
“咱们顾家一向跟镇国公府走得近,所以这英国公府呢……哎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子,怎么能明白朝政上的事。
华阳头痛道:“总之,记着母亲的话,浅言浅交,走个场子也就得了,万万不能胡言乱语。”
青莞这下才算还了魂,她轻声道:“母亲若不放心,就请玲姐姐陪着一道吧。”
美的你呢。这英国公是她避闪不及的,怎么可能让女儿再凑过去。
赵华阳忙推脱道:“你玲姐姐这几日身子怠倦,就不陪你去了。让三丫头,四丫头陪着吧。”
青莞低眉顺目,道:“多谢母亲。”
青莞离去,里间帘子一掀,吴雁玲一声月牙白的衣裳走出来。
“母亲啊,好好的,英国公府怎会下贴子给她?”
华阳指了指炕那头,不以为然道:“这有什么稀奇的。你年岁小不知道旧年的事。那个死鬼钱氏的姐姐,在京城是赫赫有名的女医,京城高门里的太太,小姐,哪个不求她看病。”
“噢?”
华阳凑过脑袋,压低了声道:“从前太子没有出事前,瑞王,贤王也没像现在这样水火不容时,那两府都是与她有来往的。”
“怪不得。”
吴雁玲明了,却道:“只是如今不同以往,她万一再闯出什么祸呢?”
“关咱们什么事,该说的话都说了,死活由她。”
华阳眼睛一挑,笑道:“赶紧回房换了好看的衣裳,跟母亲去王府。”
“又去?”吴雁玲不解,不是才回来没几天吗?
华阳似笑非笑道:“今儿你外祖母派中间人去蒋家了,我得去打探打探消息。”
吴雁玲眸色一沉,竟然这么快。
青莞走出院子,茫然不知身在何处。手中的贴子像块烙铁一样烫手,她有种想有撕碎的冲动。
殷黛眉是京中有名的才女,三岁能识字,四岁能读书,六岁就能同男子一样背诸子百家。
琴棋书画中,殷黛眉的字尤其出众,一手草书写得龙飞凤舞,刚劲有力。英国公府的牌匾,均出自她手。
前世的青莞恰恰相反,因为家里不拘着她,故一手字写得像狗扒,很是见不得人。
而这样的字,看在青莞眼中,无异于拿刀子捅了她一刀。因为那一手草书,前世常常出现在苏子语的桌案上,或洋洋酒酒,或寥寥几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