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雁玲见是一对做功精细的金凤头步摇,忙欠身福了福,道:“太贵重了。”
老祖宗笑道:“什么贵重不贵重,长者赐,不能辞,你只管收着。”
青莞心中一动,坏笑道:“老祖宗,我怎么没有?”
“胡闹,一点规矩都不懂,哪有问老祖宗要礼的,在家怎么教你的?”华阳为了彰显自己教女有规矩,轻声呵斥。
青莞挨了训,垂了脸一言不发,脸上有些惧色。
蒋府三女把这一幕看在眼中,心中各有深意。
朱氏心道,当着蒋家的面就敢呵斥,背地里还不知道如何糟践呢,怪不得妹妹要装疯,真真是可怜。
张氏眸色一暗。这世上的后母,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,还是把亲事早早的说定下来,也好让这孩子有个依靠。
老祖宗似笑非笑的看了青莞一脸,眼中有赞赏之意,故意招了招手。
青莞上前,握住了她的手,三根手指就势稳稳的落在了脉上。
老祖宗趁势也握住了青莞的手,婆娑道:“你这孩子,两只步摇有什么可眼红的,老祖宗的好东西多着呢,回头啊自个去挑。”
华阳母女暗自惊心。
都知道老祖宗与青莞亲厚,却未曾想两人的言谈举止竟像是亲祖孙一样。
华阳讪笑道:“老祖宗真是偏宠她了,这是我家六丫头的福份啊!”
老祖宗何等人物,听这话呵呵一笑,道:“要说福份啊,谁也比不上玲姐儿,瞧瞧这通身的气派,大奶奶,这一回你可比不过了。”
朱氏俏语道:“我都是浸了酸汗的老黄瓜了,别说玲妹妹比不过,就是老祖宗这头,我也比不上啊。”
“你与我比什么?”老祖宗奇道。“我与您比好东西啊,老祖宗的好东西,动不动的就是随便挑,只管挑。我那点家当,就是再存了百年,也比不上。老祖宗啊,求您也可怜可怜我,‘随便挑’三个字给了青莞妹妹,那‘只管挑’三个字,就赏了
我吧。”
一席话,说得众女哈哈大笑。
吴雁玲陪着笑,目光却在青莞身上打转,这丫头怎的不笑,莫非又犯了傻?
青莞自顾着凝神把脉,没听见朱氏的话,也未曾想吴雁玲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。脉毕,她松开了手。
老祖宗笑道:“得了,你这根老黄瓜快陪两个妹妹,去园子里转转,若陪得好,那三个字就赏了你。”
朱氏心知老祖宗和大太太今儿要趁着机会,把事情说开,遂喜笑颜开的拉着顾家两女道:“老祖宗说话算话,别一转脸……”
“一转脸怎样?”张氏见她沉吟不语,追问道。
朱氏故意脸色一哀,目光恨恨的盯着青莞,道:“别一转脸,有了新人进门,就再也记不得我这根老黄瓜了。”
“太太,快帮我撕她的嘴!”老祖宗指着朱氏又气又笑。
张氏笑而不语。新人进门,不就儿子娶青莞吗,阿弥陀佛,她就盼着这一天呢。
世家贵妇,说出口的话看似随意,暗下不知道绕了多少道弯,华阳心中揣测这话的深意,心中喜不自禁,用胳膊肘碰了碰女儿。
吴雁玲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,含羞低下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