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娘不屑道:“这女子也是聪明,硬是熬过了四个月,才找上门来,不是个省心的货。”
彩云插话道:“换了我,才不往里头来呢。外头吃香的,喝辣的,当家奶奶一样的日子,谁也管不着。进了这府里,看人脸色不说,还得受闲气,何苦?”
青莞心中一紧,半开玩笑道:“依你之见当如何?”
彩云随口道:“当然是在外头把人生下来,然后求大爷记在顾府族谱上,自己该逍遥逍遥,该快活快活。”
明月讥笑道:“那是你的想法,外头的日子哪里有府里好过,更何况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,万一将来年老色衰了,可怎生是好?”
“明月这话说得对。女人谁不想有个好归宿,进了府里就算做个姨娘,也比在外头要强。”月娘道。
春泥气笑道:“你们说得正经,万一那孩子不是大爷的呢,外头的女子,又是那种地方出来的,谁知道背后勾搭了什么人?”
春泥一句话,说得众人哑口无言,屋里一片寂静。
青莞微微出神,道:“与咱们又有可相干,这事还是让太太,太太,郡主他们操心去,都散了吧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众女各自去忙,月娘踌躇着未曾离去,青莞见她似有话要说,示意她坐下。
月娘坐了半个凳沿,压低也声音,“小姐,奴婢刚刚瞧着大少奶奶的脸色很不好看。”
“你也看到了。”
月娘点头,“这么明显,奴婢再看不到,便是瞎子了。小姐,你看她这是怎么了?”
青莞苦笑着摇摇头。都说女人心,海底针,她若是连管氏的心思都能码透,那就太神乎其神了。
“六年前,她还没嫁进顾府呢,她的事,与咱们说不着,只要咱们不说出去,旁的就看她的命了?”
月娘深知小姐意思,道:“小姐放心,奴婢的嘴严着呢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前儿我去东园,看到远哥儿,那眉眼瞧着有点像……”
青莞一把捂住月娘的嘴,低声道:“月娘,快别说了。”
月娘被她吓得一颗心怦怦直跳,惊骇不已。
青莞慢慢松开她的手,“月娘啊,祸从口出。这事,你只可放在心里,万万不能露出一点风声。”
月娘连连点头,“我就与小姐说说。”
青莞低哑着声音,拿出帕子替月娘拭了拭眼角吓出的惊泪,叹道:“自作孽,不可活啊!”
寿安堂里,大夫走到堂中,捻着胡须道:“回太太,是滑脉,孩子已有四个月,母子均安。”
魏氏心中一颗石头落地,看来这孩子果然是老大的,他命丫鬟把大夫送走。
周氏则不以为然,管他是谁的,早早晚晚化成一瘫血水。
“就不知道她和张姨娘哪个在先,哪个在后了。太太啊,送子观音还真是眷顾了顾家,这一个个的都怀上了,偏有的人还没有动静。”
华阳心里明白周氏这话,是在刺她这些年没有生育,脸色变了几变道,道:“那是因为府中有小人作祟,坏了这顾府的风水。”
“弟妹,你说的这小人是谁?”周氏大恨,手恨不得指到华阳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