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里。
赵璟琰跪在蒲团上,一旁的禁卫军统领张云龙却直挺挺的站着。
御塌上,一抹明黄盘腿而坐,眼睛微微闭着,始终一动不动。
寝殿里,针落可闻。
许久,宝庆帝打坐完毕,慢慢睁开眼睛,目光先落在张云龙的身上。
张云龙忙恭身道:“回皇上,人已救下,禁卫军已归位。”
宝庆帝点点头,脸上一丝表情也无,“辛苦了,退下吧。”
“臣,告退!”张云龙眼角看了眼寿王,悄然退出。
宝庆帝这才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,然而也只是轻轻一眼,就闭上了,又入了无人之境。
赵璟琰苦笑一声。
父皇对他再如何宠爱,也是有底线的,今儿这事闹得有点大啊。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这口气在空荡的寝殿里分外清晰。
然后,他像是叹上了瘾似的,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叹,连一旁垂首而立的李公公都忍不住皱眉。
就在赵璟琰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的同时,宝庆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。
“孽子,你为了个女人,动用了禁卫军,竟然还有脸叹气。”
赵璟琰膝行几步,爬到榻前,哭丧着脸道:“父皇,我错了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弘文好不容易看中了个姑娘,偏偏说亲没几日就出了事,儿臣觉得此事蹊跷,看看有没有人在暗中使坏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儿臣发现,果然有人在暗中使坏。”
“噢?”
宝庆帝眼中的眸光一闪,沉声道:“说来听听。”
赵璟琰挠了挠头皮,为难道:“这个,儿臣还未查出来,只是直觉,不过儿臣的直觉一向很准。父皇你想啊,早不劫,晚不劫,偏偏亲定刚定下来的时候劫,这里头肯定有鬼。”
“胡闹!”宝庆帝双目一睁,帝王之气尽数而出。
“胡闹是胡闹了些,不过儿臣为了兄弟两肋插刀,也算不得什么大事。父皇不常教导我们,要兄友弟恭,要相亲相爱吗?”
宝庆帝被噎住。
年轻时杀戮太重,先帝十四个儿子,有十一个死在他手里,午夜梦回,恶梦连连。
因此他最怕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在儿孙头上。故平日教导儿子,常拿兄友弟恭那一套挂在嘴边。
赵璟琰见他不语,可怜巴巴道:“父皇,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,儿臣累了一天了,实在是困得不行。”
“老八!”
宝庆帝一拍榻沿,“你实在是太胡闹了。”
“儿臣知道错了,请父皇责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