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清立即面无表情地摆摆手,“嗯?哪有的事儿,人家好着呢,可好的不能再好了!”
冰心无语:“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她错觉,眼前这位小主子看起来古灵精怪,时而天真,时而质朴,似乎并无多少城府,但方才好似瞧见这人眼底闪过阴鸷病态?
但等她定睛细看,就见婉清小嘴儿一翘一翘的,似乎心情挺好?仿佛方才那些阴鸷全是假的,那水灵杏眼没半点阴霾,只剩纯净的欢心雀跃。
她瞧着还挺开心的,可这开心什么呢?
冰心看了许久也没能看懂,只得叹息着收回目光,转而看向裴二爷那边。
此刻二爷一身清闲,他抿了口薄茶,而后神色清淡地瞥眼刘善存。
正紧挨着刘善存的刘兰馨一见他那凉薄的目光便忍不住发憷。
“二、二爷……”
刘兰馨怂得不行。
她哪怕刚进京不久,但也曾听过这位侯府二爷不少传言。
甭看这人仙姿玉色芝兰玉树,但倘若他当着是个温润君子,也不至于叫人怕成这副德行。
据说前些年曾有一位京中阔少口出狂言大放厥词,当着所有人的面儿,鄙夷这裴二爷是个双腿残疾的瘫子。
当时二爷也是这副眉目清净冷淡的模样,可没过几天,那纨绔阔少不但摔断两条腿,还被自家从族谱中除名,转眼落得一个扫地出门的下场,往日那些聚拢在阔少身边的狐朋狗友自然也全都散了,对方下场无比凄惨,甚至一度乞讨度日。
这有道是骂人不如人,前脚才骂完人家是瘫子,回头就自己也瘫了。
京城人精向来不少,私底下都在传这事是裴二爷干的,也是从那往后,每当有人提起这位侯府二爷时,总是讳莫如深,觉得他睚眦必报不好相与。
裴司谦放下手中茶盏,他清淡道:“方才令妹来我这定雲轩,对内人屡出狂言,我本派人想请侍郎刘大人过来,但不知这来的,怎竟是刘府公子?”
刘善存心里一琢磨,听出二爷的含义,显然以他身份不配做主此事,更无法与二爷平等对话。
也是,就冲这裴司谦手中掌握的可怕人脉,哪怕是刘父亲至,也必定要多加礼让。
“二爷怕是有所不知,今日正值农历初一,家母向来有礼佛习惯,以至家父上完早朝回来后,便立即陪同家母一起前往那城外的九重寺。”
说完,刘善存又道:“想来是家妹做事不加小心,只不知二爷是何时成亲?”
刘善存看了一圈儿,也没能看出裴司谦之前提过的那位“内人”
究竟是何人。
如今这满场的女眷之中,除了刘兰馨,几乎全是丫鬟婢子之流,一看就全是下人出身。
不过这里头也有一人醒目得很,主要是那张小脸儿太出奇,仿佛一只黑土豆子成了精,可偏偏眉眼又漂亮,鼻梁也挺翘,小嘴儿一弯就显得乖巧又甜美,竟也有着几分灵气劲儿。
二爷见此眉梢微扬,旋即冲着一旁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
婉清一懵。
不是,这干我啥事啊?
自从刘善存一来,刘兰馨就仿佛找着了主心骨,仿佛哪怕天塌了也算不得大事,反正她有一个好哥哥,认为刘善存一定能够护住她。
婉清还挺喜欢她这副模样的,大祸临头而不自知,这可不是得多看几眼?毕竟一旦身世曝光,可就再也欣赏到了。
可谁知这裴二驴子竟然喊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