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年沉吟着,悄然攥住了指尖,仿佛在隐忍着某种翻腾的情绪。
“如何?”
他问。
在此之前,荀年曾派人调查一件事,而这小兵则是满头冷汗,哆哆嗦嗦地回答道:“此行多亏太子殿下的人手从旁帮衬,如您所料,当初……”
小兵逐一禀告,而荀年心头则是越来越冷。
半晌之后,他徐徐起身,思量之后,又背对着小兵道:“退下吧,如之前所言,本公子会为你换一户籍地,从此隐姓埋名,别再回京。”
小兵一听欲言又止,似乎想劝,可末了也只能重新低下头……
“父王,义父……”
当小兵离开后,这营帐中只剩荀年一人,他喃喃自语,末了仿佛苦涩,也仿佛释然,仿佛多年寻找的答案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。
“我荀年,竟是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……”
他笑着笑着,眼底也逐渐充血,那儒雅和煦的模样叫阴鸷取代,心底也酿起层层叠叠的恨意。
…
“父王父王,我回来啦!”
婉清跳下马车,直接冲进了王府之中,她这些日子王府侯府两头跑,可把她忙坏了。
越王闲着没事,此刻手里拿着个话本子,斜倚在窗边的长榻上,一瞧见婉清就先打趣地笑了。
“怎么,终于舍得回来了?”
“害,您讲的这叫哪个话,王府是我家,那我当然得回来呀,”
婉清拿起一只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,她私底下在越王面前向来如此,有时粗野,有时不拘小节,偏巧越王还真就喜欢她这样儿的,反倒是不爱那些循规蹈矩的繁文缛节。
“对了,父王,荀哥最近如何?他可有回来?”
越王抿抿嘴,“好端端的怎提他作甚?晦不晦气?”
婉清一听就懂,估计是没回来,越王那个养子荀年实在是古怪得很。
她自己琢磨琢磨,又突然道:“对了父王,我最近思来想去,想做一点小生意,您看这行吗?”
“嗯?怎突然有这种念头?”
“嘿,”
婉清一乐,然后坐在一把椅子上。
“这不是安州水患吗?水患发生至今也有很久了,我就觉着,我这日子过得好,也不是没那个能力,所以……”
就想做点小买卖,多创造一些工作岗位。
京中达官显贵为表善心没少在成为施粥,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。
婉清小嘴儿喋喋不休,把自个儿的盘算全盘托出。
越王失笑,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,这事儿也不是不行,但你具体打算如何做这个买卖?”
“我就觉着,挣钱哪怕是次要的,但也还是得盈利的,不然哪里养得起那么多雇工。”
婉清小嘴儿直叭叭,她早就想好了。
“您也知道,我会医,懂医术。”
越王问:“所以你是想开个中药铺子?”
“不不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