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长宁一看信,感受到代璇喜悦同时,心里也有些期盼,等明年代璇过了门,他是不是很会有自己孩子?
恐怕到时候他也会像代璇父母那样,着急想要听宝宝喊自己一生爹爹。
于是便提笔回信,大意便是听说了你弟弟事情我也很高兴,不过等将来我们有了自己孩子,你会高兴。
代璇被狠狠调戏了一把,当即就把信纸揉成了一团丢到纸篓里去了。
然后就听见紫萍外头道:“姑娘,乐福堂来人说,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。”
孙氏今日打扮格外喜庆,连惯常穿石青等色衣裳也收了起来,换上了一件大红刻丝比甲。
代璇便把自己刚绣好一条抹额拿了出来道:“哎呀,这可真是凑巧了,祖母这件衣裳正好配这抹额。”
抹额是宝蓝色底子,绣上了不老松,中间一颗晶莹剔透红宝石熠熠生辉。
孙氏却是有些意外,自她被老太爷敲打了一回,醒悟到自己对代璇不够好之后,便接受了这个将要飞上枝头孙女与她并不亲昵现实,却不料代璇还会给她亲手绣了抹额!
这说明至少代璇还是记着她好,孙氏一高兴,当即便叫人开了箱笼,送给了代璇由前朝名匠李松所制一方砚台,竟是端砚中名品鱼脑冻!
正当代璇捧着砚台乐呵时,却见孙氏又取出了一个匣子。竟是如同李叔勤一样递了一叠银票给代璇!
“祖母,这如何使得?”代璇愣了一下便开口推辞。
开玩笑,爹娘送她也就收下了,自家兄弟们也不会计较这么多,可是祖母给就不一样了啊,叫人知道了又是免不了纠纷!
“别推辞。”孙氏抓住代璇手用力握了握,才道:“这是祖母私房,想给谁就给谁,谁也没有资格唧唧歪歪!”
代璇还待再推辞,却见孙氏脸一沉道:“璇姐儿不收。莫不是不肯原谅我这个老太婆?”见代璇推拒动作一僵,孙氏便将银票塞到了代璇手里道:“你是个好孩子,祖母过去疏忽了你。你却还记得孝顺祖母,这些银票,就当是补偿了。”
不过半日功夫,又进账了几万两银子,代璇这心颇有些坐过山车感觉。虽然说什么也不做便有大笔银子到手是很爽,可便宜不是白占得,说不定还有什么后面等着?
不过这回代璇倒真是错怪孙氏了,老太太虽然不是幡然醒悟,却也是想通了不少事情,儿孙自有儿孙福。她越是强插手,也许换来却是埋怨,还不如放手。
况且。如今代璇翅膀已经硬了,再也不是她可以掌握了——
又过了两日,代璇等了又等却不见孙氏提起其他事情,一颗心这才落了地,又写信给赵长宁问关于自家老爹事。
赵长宁并没有含糊了事。而是详细跟代璇解释了一番,代璇这才知道。原来皇帝让李叔勤去山东却是委以重任。
代璇当即就拿着信去当面问了李叔勤:“爹爹,皇上让你去山东,是想要你去查舞弊一事?”
李叔勤当即面色一变,拉着代璇进了书房才道: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
代璇把信递了上去道:“爹爹放心吧,女儿可不是外头乱打听。”
赵长宁信上解释这样清楚,怕也有要她传达给李叔勤意思。
李叔勤沉吟半晌,才道:“皇上虽未说清楚明白,但恐怕也是这个意思。据爹爹所知,山东不知从何时起冒出了一股山匪,彪悍异常,却专门打劫过往商人,山东几次派兵围剿,却均不得其踪,其中蹊跷令人深思。”
代璇眨了眨眼睛,按照她想法,这还有什么蹊跷,不就是官府中出了内奸,和那帮土匪兵匪勾结?
李叔勤嗤笑一声,便抬手按了按女儿头发道:“想到出了内奸不难,难是如何抓出这个内奸,你想想,这兵马调动向来机密,而为此山东都指挥使已经贬斥家,泄密绝不会是他,但内奸又是如何获得?”
“若是这里面内奸不止一个,又有多少个藏暗处?为重要是,这些人想要做什么?铲除一个两个不难,难是没有漏网之鱼,而如何又肃清这些人同时保证山东平稳,是重中之重!”
官场向来复杂,以前世代璇见识阅历都玩不转,现过了两年安逸生活,只将注意力放了后宅争斗,脑子是有些生锈,如今被李叔勤一分析,才发现自己想太过简单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,恐怕就是说这样状况,而皇上之所以要给李叔勤这一个多月缓冲时间,恐怕也是要他做好准备。
“爹爹,山东情况这样负责,那你岂不是会有危险?”代璇忍不住皱眉。
官场中有些事情说不得,但有些人胆子却是大很,什么都敢做,李叔勤去了,便是要捅那马蜂窝,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作出某些要命事儿。
“危险有,却也是机会!”李叔勤双眼晶亮,却是充满了斗志模样,“璇姐儿,你若是不为王妃,那爹爹这辈子做个封疆大吏也够了,但是现不同了!”
赵长宁选了代璇做王妃,好处是李家不会成为掣肘赵长宁势力,但同样,也不会给予赵长宁太多助力。
但女子出嫁到婆家,能不能挺直腰杆子关键之一就是婆家是否给力。
虽然始终是不能跟皇家相比,但有个做阁臣爹,女儿总归是底气足一些。再有什么阿猫阿狗想要从女儿手里抢东西,也要掂量掂量她惹不惹得起。
“爹爹……”代璇忽然觉得鼻头有点泛酸,前世她父母早逝,却不料竟是这异时空,一个封建士大夫给予了她无私父爱。
“好了好了,哭鼻子作甚,都不好看了。”李叔勤笑了笑,又道:“也不全是为了你,爹爹辛苦读书,自然也是想要一展胸中抱负。况且,爹爹官位高了,你两个弟弟也能受到荫庇不是?”
“那爹爹要听我。走时多带上几个护卫。”代璇抱着李叔勤胳膊使劲摇了摇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