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到那些断裂的珠子,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,这个能够抵挡煞气的佛珠断了,就说明它已经失去了任何保护的作用,朱老板也就离死不远了。
现在天色已经黑了,正是厉鬼出没的时候,难不成那母子两个鬼物已经来了?
我特么还想在这溜一圈就走呢,这里有这么多的高人在,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道士留在这里不就是找死么?就那两万块钱,我也不至于将小命搭在这里吧?
“不好!好浓的煞气,它们已经来了!”玄灵道长大喝了一声,将手中的拂尘横在了面前,身形一闪就挡在了朱老板的前面,另外几个道长也都是大惊失色,将法器全都拿了出来,紧紧的握在了手中,惊恐的朝着四周瞧着。
就连释心这个不着调的小和尚也突然正经了起来,一把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串佛祖取了下来,横在了手中。
二虎和秦叔连忙站在了我的身后,秦叔的一只手已经扯住了我的上衣,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那鬼还未到,便吓的面色已经苍白了,不过二虎但是显得挺镇定的,这小子跟着我已经见识到了不少鬼怪,甚至连僵尸他都干过架,胆子也算是不小了。
屋子外面已经起风了,呼呼的风声,吹的外面的树木左右摇摆,哗啦啦作响,我从窗口隐约中看到了白色雾气从院子里蒸腾开来,四处弥漫着,怨气凝结成阴气,阴气化形成雾状,这厉鬼婴灵的道行果真十分厉害,王叔当时第一次出现的时候,也没有这么快就凝结成了这么浓的雾气。
空气在一瞬间就阴冷了下来。
既然躲不过去,那就只有留在这里见识见识这厉鬼凶灵了。
当下,我将乾坤袋从身上放了下来,从里面摸出了我的道袍,很快穿戴整齐,八卦镜贴身放在胸口,大印挂在腰间,黄纸符也都放在随手可以摸到的地方,手中握紧了火精赤龙剑。
当我快速的收拾妥帖的时候,发现玄灵道长已经将茶几上的东西一扫而光,并且在那茶几上铺设了一块干净的黄布,而且摆上了一个香炉,香炉里插上了三柱清香,并且在茶几的两旁各自点燃了一盏白色蜡烛,做了一个简易的法台。
白马观的冲虚和冲悟两位道长面色显得十分惊恐,也从乾坤袋中各自摸出了一把桃木剑,横在了胸口。
外面的风势越来越大,窗外的树影子来回晃动,蓦然间,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儿“咔擦咔擦”的声响,我转头看的时候,发现四周的玻璃都出现了裂痕,而且玻璃上还发出了那种铁铲子摩挲铁锅一般的声响,极为的刺耳,更像是有人在用长长的指甲在挠动着玻璃。
那种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的感觉愈加的浓重,我握着火精赤龙剑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,心里还在暗骂道:“你说你个厉鬼,出来就出来吧,非要搞出这样一种恐怖的气氛来,大不了痛痛快快的打一场,弄的人心里毛乎乎的,好不自在。”
我身为一个道士都吓成了这个样子,更不用说二虎和秦叔这样的普通人了,二虎就是胆子再大,这会儿双腿也抖开了,他抓住了我的胳膊,小声的说道:“小展……我心里咋就那么慌呢,当初那僵尸出来的时候,我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……”
我仔细一想,旋即从身上摸出了两张黄纸符,交给了二虎和秦叔,沉声说道:“这两张黄纸符,你们就紧紧的攥着,虽然对那厉鬼不好使,但是有这符在,它们也轻易不敢上你们的身。”
话声刚落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便在耳边响起了,我还有来得及细看,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两声惨叫,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玻璃碎掉了,一大片玻璃渣子就飞了过来,正好就扎在了朱老板身后的那两个保镖的身上,那两个保镖疼的抱住了脑袋,那血迸溅了朱老板一脸,要不是身旁的玄灵道长出手用拂尘挡了两下,朱老板也肯定会中招。
紧接着又是“砰砰”的几声剧烈的爆响,几乎在同一时刻,整个大厅四周的玻璃全都碎裂开来,朝着我们这一群人打了过来。
说时迟,那时快,但见玄灵道长突然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黄纸符,微微一晃,就朝着空中抛了出来,口中急急的念道:“天圆地方,律令九章,一道符至,诸鬼伏藏,赦!”
这老道的咒语念的很快,感觉连半秒都不到,便吐出来了这么一大长串口诀,而且还顺势将手中的黄纸符抛了出去,那道黄纸符飘至半空,旋即轰然爆响,化作点点金光,那些原本崩飞过来的玻璃渣子顿时全都掉落在了地上,就只留下一大排窗框在兀自晃动着,原本翻滚而来的雾气也被屏蔽在了屋子外面,只是慢慢的升高,不再往屋子里流淌。
那些翻滚的雾气,便是阴煞之气,能够影响人的五感,一旦吸入便会让人神智模糊,这老道一道符果真厉害,不愧是从青城山请来的高手。
没等我反应过来,我们正对着的那扇大门突然轰然一声打开了,屋子门口出现了一个红衣女鬼,它的身后全都是浓浓的翻滚着的白色雾气,这红衣女鬼一头长发,披在脑瓜顶上,一直搭落在了胸前,遮挡着了它的面容,那一身血红的衣服尤为刺眼。
就在那红衣女鬼的脚边,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,就坐在门槛上,背对着众人,发出了一阵儿婴儿的哭闹声,它的肩膀不停的耸动着,哭声十分的幽怨,让人听了心中一阵儿烦乱,同时,还让人有些无法自控,莫名的生出一番暴虐的情绪出来,真想逮住一个人刺上几剑的那种感觉。
我心中默念起了静心口诀,好不容易才将这股暴虐的情绪压制了下去。
而朱老板这些普通人显然无法抵挡住这个小婴儿的哭闹声,纷纷捂住了耳朵,就连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