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你自有打算?”楚咲看着楚瀚,他转动着茶盏,沉吟道:“近两个月,京中流言颇多。南安侯的外室,侯府的那位小姐,容貌据说与天下第一美玉有七分相似。甚至有流言说,南安侯的外室,侯府的那位小姐,正是天下第一美玉的长女。——去年春天,南安侯在荆州处斩的‘奚滨长女’,只是一个死囚。南安侯李代桃僵,将真正的奚滨长女瞒下了,做了自己的外室。”
“流言而已,并不能信。”楚瀚低首道:“欺君之罪,乃我朝第一大罪。南安侯当不至为了一个女子,以身犯险,冒天下之大不韪,做那样欺君罔上的事情。”
“这么说,南安侯的外室,你效职的那位侯府小姐,不是奚滨长女?”楚咲转动着茶盏。
楚瀚道:“不是。”
“可是她与天下第一美玉确有七分相似。”
楚瀚道:“人有相似,也是有的。”
楚咲端茶喝了一口,“家族指派你去到南安侯的军中历练,虽为格外培养你,另一重意思,你应该明白吧?”
楚瀚微微沉默后,抬首望着楚咲,“南安侯军中机密,并非我所能触碰。目前为止,侄儿并没有他的什么把柄。”
楚咲安抚道:“那个人是虞浚息,即便陛下也拿他莫可奈何。家主也知道你的难处。并无刻意催逼你的意思。不过,在荆州历练期间,你该留意的,还是得留意。”
“是。”
楚咲道:“你不让我插手替你在南安侯军中谋职,我且信你自有打算。好好在荆州历练。他日回京后,家族不会亏待你。四大门阀,虞阀坐大自不必提,何阀有左相坐镇,中宫皇后更是何家之女,如今赫连淑妃诞下太子,赫连一阀也是露脸了!陛下的幼女安心公主尚未下嫁,家族必会助你娶得皇女为妻。”
“我无意求娶公主!”楚瀚蓦然抬头,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,楚瀚低首,声音平漠地道:“侄儿尚未有何功名,无意娶妻,更不堪与公主匹配。”
“功成名就之时何患无妻?你有此志向甚好。”楚咲转动着茶盏,“此次我从京城微服过来,一是因为京中权贵间关于南安侯的外室,那位侯府小姐的流言,亦是时隔一年来见见你。见到你上进之心坚定,家主也就放心了。”
楚瀚低着首不敢抬起。
……
出来宏盛酒楼,望着街上熙攘的人群,楚瀚深深地吐了一口气。
……
酒楼二楼的雅室里,仆从对楚咲道:“无风不起浪,这两个月京城这样多的流言蜚语,南安侯的外室,那位侯府小姐又与天下第一美玉容貌有七分相似,她真的,不是奚滨长女吗?”
“你怀疑公子刻意隐瞒?”楚咲沉郁道。
仆从躬身道:“奴才不敢。”
“翰儿是楚阀嫡系子弟,又向来忠贞稳重,所以得家主看重,刻意培养,指派他到荆州来历练。他不可能背叛他的家族。兴许是他并不知道南安侯的外室,那位侯府小姐的真实身份吧。”楚咲转动着茶盏,“翰儿被蒙蔽,我们却不能不多设些眼线。如果南安侯的外室,那位侯府小姐真是奚滨长女,那么,玉琛便是她亲舅舅。让人留意下,南安侯的外室,那位侯府小姐与玉琛之间的往来吧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……
楚瀚离开宏盛酒楼,见天色还早,估摸着奚曦还没有回侯府,便往天光湖而去,路上又买了些奚曦爱吃的糕点。
楚瀚在半路上遇上奚曦回侯府的马车。
“楚瀚,你去哪了?”阿穗趴在车窗口,质问道。
“卑职去兰桂坊买了些小姐爱吃的点心。”楚瀚望着奚曦。
奚曦望了阵楚瀚,道:“回去吧。”
……
南安侯府门口。
踏进侯府大门的奚曦,与正要出门去找她的浚息遇上。
浚息身材高大伟岸,步履阔大,又从府门左侧穿行过来,奚曦猝不及防,撞进了他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