浚息忙到年三十的上午才回来侯府。
回来侯府,径自去到玉苑的浚息,正撞见阿穗和奚曦在绣楼下堆雪人。
“才好了几天就出卧房吹风,还玩儿雪!”浚息呵斥奚曦。
也劝阻过奚曦的丫鬟婆子们,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。
浚息没有责怪玉苑的丫鬟婆子,浚息迎视着恨着他的阿穗,问道:“是不是你撺掇的?”
阿穗不高兴地盯着浚息,她讨厌浚息的问罪,但小姐的身体还甚是羸弱,确实不宜再受冷,她无话可说。
“是我自己想堆雪人的。”奚曦坦诚地道,她看着浚息,浅淡地笑道:“上次冒犯了军侯,受罚了的我错过了荆州美不胜收的第一场雪景。”
浚息看着奚曦。
她说,她冒犯了他。
她的语义这样乖觉,她的人看起来也是温婉的,仿佛棱角被磨平了的锐器。可越是这样,越令他心生凝重。
犹记得病愈后,她轻笑看他,眼神挑衅。仅仅刚病愈那日挑衅。病愈后这将近十日,她在他面前,一派顺服,相处融洽。他该满足和欣悦的。可他读懂了她温婉顺服背后的冷意。城隍庙之事,她到底还是在意的。她对他的态度是温婉,亦是冷漠。她在他面前敛起锋芒,韬光养晦。
浚息叹了口气,他不再恼怒奚曦玩雪受冷,他走上前打横抱起奚曦,上去绣楼。
……
浚息年三十上午回来侯府后,一直待在玉苑里。自然也是在玉苑过的年。玉苑绣楼的露台上,桌上的珍馐盛宴,瓜果点心自是不提,且说夜幕降临后,玉苑上方夜空的盛景!
那一晚,整个荆州的齐人都在欢呼。
漆黑的天空,不断绽放开灿烂的烟花!
那是浚息给奚曦的宠!
玉苑的绣楼上,浚息从奚曦背后拢抱着她。
漫天的烟花下,浚息问奚曦:“好看吗?”
奚曦温婉道:“好看,军侯。”
浚息凝视着奚曦,又问:“喜欢吗?”
奚曦仍旧温婉道:“喜欢,军侯。”
奚曦温婉到没有起伏的语气……
浚息又想笑又生气!
他从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!
他俯首,凑近奚曦的耳边,咬着她的耳朵,报复她地呢喃道:“你那天,不是叫了我的名字——浚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