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8年的春天。
恢复高考的第一年,全国第一批参加高考的考生在焦躁地等待通知书的时,阮棠一连做完两台手术之后,晕倒在了休息室。
再睁开眼,就看到了沉着脸的季南烽。
阮棠炸了眨眼睛,食指瞧瞧地戳了戳季南烽,“生气了呢?”
季南烽别开脸,“我去叫医生来。”
季南烽将孟韵喊了过来,孟韵见到阮棠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。
“醒了?我给你再做个检查,你也太不小心了,怀孕了都不知道,还连做两台手术。”
阮棠惊愕,“我怀孕了?”
孟韵让季南烽避一避,帮忙守着门。
季南烽不愿意动,他可是阮棠的男人,哪需要避嫌?!
孟韵见指使不动季南烽,“哥,我忘了拿血压计,还需要你去我的办公室帮忙拿一下。”
“直说吧,我到底怎么了?什么病情不适合告诉家属?”
孟韵哭笑不得,“哪有什么情况,我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你男人在抢救室外哭得好不凄惨。”
阮棠一愣,“吓坏了我的硬汉季了,难怪我刚醒来他脸色特别难看,跟死了媳妇一样一样的。”
“呸呸呸,说什么乌鸦嘴。”
季南烽也不知道怎么走的,她们才说了两句话,他就拿着血压计回来了。
孟韵不再叨叨,给阮棠做了检查后,郑重告诫她要好好休息。
“哥,你要看好了你媳妇,一个月里都别上手术台了。等三个月后,也要量力而为。”
季南烽应了好。
孟韵贴心地关上门,留了两人说说小话。
阮棠拿着扎着针头的手去勾季南烽的手指头,吓得季南烽也不敢冷脸,凶巴巴道:“你乱动什么,滑了针又要重扎,到时候你别哭。”
阮棠被训了也不恼,眉眼弯弯地朝着季南烽道:“季南烽,我怀孕了。”
季南烽没好气地将阮棠的手搁好,又看了输液管子正常流动着才松了口气。
“是,恭喜你啊,阮棠同志,你又要做妈妈了。”
“同喜啊,季南烽同志。”
两人的目光勾缠在一起,最后还是季南烽败下阵来。
“唉,你这又是何苦,咱们有小白白一个孩子就够了啊。你这是何苦又受生产之苦呢?”
阮棠轻轻地摇了摇头,眼神灼热。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我们命中注定应该有两个孩子,一个男孩,一个女孩。他们会嬉闹着,互相扶持着长大。等到女儿结婚那一日,男孩被背着女孩,送她出嫁……”
阮棠说着说着,一闭眼就流下了一行泪。
她等这一年已经等了七年。
不知不觉,在这七年里,她做了很多,做了拖拉机手,做了医生,做了院长,做了校长,还做了一个男孩的母亲,更是做了一个妻子……
她也拥有了很多,有爱她怜她的家人,有敬她爱她的同事,有相亲相爱的好友……
她已经快忘了刚重生时,那种绝望。
一个轻轻的吻,落在她的眼睑上。
“好了,我承认你说的有几分乐趣,我也开始期待起我们的儿女玩闹的画面。”
又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上。
季南烽的声音有些焦急。
“我只是心疼你,哪舍得真怪你。”
阮棠瓮声瓮气地道:“我都知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