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,大队长去一趟城里带了两个人过来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听说是犯了错误的人,瞧,人来了。”
孟鱼停下脚步望去,只见牛车上坐着爷孙俩,爷孙俩浑身脏污宛如乞儿,身上挂着新鲜的泥巴和烂菜叶,显然刚刚被批斗过。
徐春花和孟秋实对视一眼,这不是在北城碰到的爷孙俩吗?
看热闹的人站在路两边。
沈建国紧紧的把孙儿护在怀里,想到逝世的儿子儿媳,不禁泪如泉涌。
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,要护好年幼的孙儿,等待翻盘的那一天。
孟珠站在陈柔身边,当看到牛车上狼狈至极的小男孩的时候,孟珠心口一痛,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。
“珠珠!”陈柔抓住孟珠的胳膊,“这是坏分子,你以后可不能和这样的人接触。”
“妈妈。”孟珠深深的看了不远处的沈逸一眼,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丈夫。
沈逸若有所感的从爷爷的怀中抬起头,他扭头望去,对上了孟珠充满担忧的眼眸。
张家和把牛车停到牛棚,他嫌弃的看着牛车上的爷孙俩,疾言厉色的吼道:“还不赶快下车,是想让我请你们下去吗?”
沈建国连忙抱着孙儿下了牛车,张家和把牛停到牛棚后指着沈建国的鼻子警告道:“好好的在我们大队待着,千万不要惹什么幺蛾子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沈逸瞪着张家和,墙倒众人推,破鼓万人捶,想他们沈家还风光的时候,就连县城的县长都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们说话,更别提这小小的队长了。
“嘿你这小子欠揍是吧?”张家和不爽的抬起巴掌。
“大队长,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,要打就打我吧。”沈建国把孙儿拉到自已身后,双手合十,不停着朝着张家和鞠躬。
张家和收回手嫌弃的抱怨:“你以为我想收下你们这摊烂包袱吗?别的大队都不肯收你们,这才被塞到我们大队来的!”
沈建国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语,一身傲骨硬生生的被磨没了。
“行了行了,你们在这安稳点,别闹什么幺蛾子。”张家和不耐烦的转身离开。
沈建国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大队长,我们住哪?”
张家和停下脚步,指了指后面的牛棚:“上面吩咐了,只能让你们住牛棚,你们是下来改造的,不是来享福的。”
沈建国错愕的回头看向那牛棚,周遭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,他不禁自嘲一笑,有的住就不错了,挑什么?
沈逸站在牛棚外面看着沈建国收拾牛棚。
说是牛棚,其实是紧挨的牛棚的封闭的小屋,平常放的都是一些给牛儿吃的草料。
沈逸握紧拳头,眼底充斥着恨意。
从小锦衣玉食的他,短短一个月之内遭受各种磋磨,承受丧亲之痛,最后被送到了一个村中的牛棚里。
但凡有机会,他一定会报复回去的。
…………
因着坐了几天火车,一回家就进柴房洗澡。
家中女性先洗,男性后洗。
刚洗完澡出来,大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徐春花用着梳子梳着黑长柔顺的头发,她甩了甩发尾,水珠甩在了孟鱼的脸上。
忽然,前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。
前面一家是孟大庄的家。
院门传来响动,孟红拉着孟文的手走了进来。
孟红叹气:“三叔三婶,我们来这找点清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