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总带兵将麻子娃包围起来,不断用弓箭射击。急切之下,麻子娃难以脱身。麻子娃左冲右撞,前挡后遮保护着田晓凤。只见一支箭射来,麻子娃拉马急避,不慎将田晓凤晃下马来。
麻子娃一看自己心爱的人掉下马,马上又返了回来,刚伸手要把田晓凤拉上马来。马彪挥刀朝马后腿砍来,麻子娃的枣红马一受惊,向前跑去了。
倒在地上的田晓凤看见这种场面,什么也不顾了,高声喊道:“麻子哥,快走,不要管我!”
此时的麻子娃如要骑马逃命,也有可能走脱,但自己的夫人被围困起来就有可能遭遇不测。不能走,救夫人要紧!他暗暗想。
耀县驻军千总指挥数十士卒很快将麻子娃围在中间,马彪支使他的几个弟兄将田晓凤抓住,威胁麻子娃:“麻子娃快下马来,不然我们杀了这女人!”
麻子娃看见田晓凤被抓住,厉声喝道:“几个大老爷们欺侮一个弱小女子,算什么好汉!我麻子娃向来不怕事,你们敢硬来我就奉陪到底,大不了赔条性命。我杀一个够本,何况我已杀了好几个,早赚了。你们如果放了我的女人,我愿立即放下刀子随你们走;如若不然,咱就来个鱼死网破!”
马彪奸诈地“嘿嘿”一笑,说道:“这个女人和要犯在一起,岂可放走?”马彪的走卒也连声呼喊:“对,不能放走这个女人!”麻子娃一声冷笑,然后两腿一夹马腹,放开缰绳让马跑出几步开外,一个腾空飞跃,一把快刀出鞘,只见一个土匪立即倒在地上。此时在太阳光的照射下,麻子娃的刀泛着缕缕青光,透出阵阵寒意。
几个胆小的士卒吓得双腿直哆嗦。这时士卒千总挥手示意,让士卒和马彪的匪徒快快后撤。
他知道要活捉麻子娃绝非易事,放箭麻子娃必死无疑,但现在与其射死麻子娃,不如暂且答应他,放走他的女人,然后活捉麻子娃,这样才能领到赏钱。
于是他喊话劝降,以放走女人为条件,让麻子娃放下武器投降。
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脱险,为了保护自己未出生的孩子,麻子娃答应了士卒千总的条件。
他滚鞍下马,从马彪匪徒手中拉回田晓凤,扶着她骑上枣红马。他拍拍马头深情地说:“快驮上晓凤回茅草屋去吧。”
马似乎听明白了麻子娃的话,驮着田晓凤飞奔离去。田晓凤哽哽咽咽地说:“麻子哥,你好糊涂呀!”
眼看着自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,麻子娃这才放下了陪伴自己好多年的关山刀子,豪爽地一拍大腿说道:“咱好汉做事好汉当,我麻子娃跟你们去关山二衙,你们也好领赏。”
耀县千总看浑身正气的麻子娃,叹道:“麻子娃真乃豪杰也!”
然后,他用严肃的口气说:“弟兄们,快给我把麻子娃捆起来,押至县衙监狱,等待关山府衙前来提人。”
就这样,麻子娃耀州药王山之行,因救人心切,落入耀县官兵之手。
当天,麻子娃被捕之后,田晓凤骑着枣红马,从耀县药王山竭尽全力逃回月窟山下的茅草屋。
到茅草屋之后,她已知此处绝非久留之地,说不定官兵也会尾随至此地捉拿自己,应该速速离开。因而她快速地收拾行李,准备马上离开。
没料到,耀县土匪头子马彪引着他的手下已经尾随到了这里。
田晓凤没有收拾完东西,马彪一伙就进了门。马彪看着急欲离去的田晓凤,色眯眯地说:“弟妹哪里去,弟兄们来给你做伴如何?”
田晓凤尖声叫道:“你们追赶我做什么?我是一个弱小女子,和你们往日无冤,近日无仇,你们为何要追我?”
马彪走近田晓凤,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,说道:“你和我们没有冤仇,但我们却想和你交个朋友。瞧,你细皮嫩肉的,模样这么好,现在就是缺少个男人疼爱。今儿大爷不杀你,只想让你伺候伺候你马爷和我的弟兄们。”
“我决不从你!”
“呀哈!这能由得了你吗?”马彪阴森一笑。
他一边说,一边向田晓凤身边扑来,其他几个土匪知趣地走出了茅草屋。
茅草屋里传来了田晓凤凄惨的哭声和马彪粗鲁的打骂声。
没一会儿工夫,马彪提着裤子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,咧着嘴淫笑着说:“这婆娘蛮有味,弟兄们,快去玩吧。”
其他几个土匪排着队,一个一个进入茅草屋,又一个一个提着裤子出来。
土匪就是土匪,在没落王朝里,他们简直是无恶不作,无法无天。
躺在茅草屋中的田晓凤此时已哭得肝肠寸断。她睁着眼,呆滞地盯着茅草屋屋顶,然后昏迷了过去。
第二天早上,田晓凤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,她的身子躺在血泊之中。她明白,孩子没有了,她的希望破灭了,麻子哥不知现在怎么样了。
她不想再生活在这茅草屋,也无法再生活在这茅草屋。
茅草屋曾经给了她希望,给了她幸福,现在又给了她伤心和耻辱。
这里留给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,也留给了她无尽的羞辱。
她感到对不起麻子哥,但在这样的世道、这样的社会,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呢?
她穿好衣服,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茅草屋,从地上的火炉旁拿起了火折子,先引燃炉火,然后点着了茅草屋。
万念俱灰的田晓凤看着燃烧着的茅草屋,遥遥晃晃、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