牟闪莹性情洒脱,季心芸性情倔强,文岳自知莫说是他自己,即便是胡世尊或是邓师尊亲临,只怕也不是一句话就能令这二女停手,说罢忽然生出一计,当即快步走到那块被打碎的蜂蜜糕前,弯腰将一块块蜂蜜糕碎块捡起来吃了下去。
那蜂蜜糕虽然已被打碎成了好几块,但季心芸烹调的手段果然高明,吃起来冰冰凉凉的甚是香甜。
牟闪莹和季心芸剑文岳忽然吃起了蜂蜜糕,一时便停手罢斗,文岳又捡起来一块最大的蜂蜜糕,轻轻弹掉上面的尘土,随即双手送到牟闪莹面前,说道:“师姐,这蜂蜜糕果然好吃,你快尝一尝。”
牟闪莹虽然正和季心芸相斗,但见文岳说这句话时脸色天真可爱,实在不便不接,于是伸手接过,长了一小块,果然香甜可口,忍不住将整块蜂蜜糕吃了下去。
文岳趁机对季心芸说道:“你的手段我领教过了,我们大伙同出一脉,武功平分秋色。”
季心芸这一次既没胜过文岳,也没胜过牟闪莹,文岳说这句话是给了她颜面,她就坡下驴,说道:“不愧是成天闲师兄称赞之人,咱们就此别过,说罢转身便走。”
牟闪莹刚刚才吃过季心芸的蜂蜜糕,自也不便再强留她,何况只是一场误会。
休息片刻之后,文岳随着牟闪莹上峰。
在胡天峰的大宫殿里,胡阳天命令弟子们当众将写好的偈语词赋朗读出来。
众弟子大都文采不佳,所写下的词赋偈语也都五花八门,有的弟子写道:“真气强悍、胜过妖兽、武功登天、还望师尊。”
还有的弟子另辟蹊径,赞美起慈溪山谷的美景,“峰垂平野千里阔,船挺水深大江流。”
等等。
胡天峰是随意考较弟子们真气修炼的领悟,于文采如何却不放在心上,听这些弟子们胡乱作诗,倒也不当一回事。
还有一个弟子更加可笑,他昨夜喝醉了酒,写下的词赋不是谈论武功也不是谈论真气和修炼,竟然是写财色的,只听那弟子当众拿起纸张大声读道:“烈酒之美,好似女子,柔儿不冲,纯而不腻……”
胡阳天瞪起眼睛续道:“弟子之蠢,好似如你,孬而不知,懒而不学!”
当众运出真气将那弟子扔出宫殿之外。
文岳是众位弟子当众最小之人,读诵词赋他排在最末。
轮到他读诵了,文岳拿起纸张,大声读道:“真气修炼到我的灵魂中,每一个念头都无法止歇,尽一切可能将它们释放,山中的乡亲在这里欢呼,等待着我驾上神兽归来……”
读到此处,众弟子各自皱起眉头,文岳这几句话写的倒也像那么回事,但是平仄不通,诗不像诗、词不像词,但他读诵的情真意切,众人谁也不敢出声。
只听文岳又读到:“我小的时候,我父亲对我说过,艰难岁月孕育更好的男人,妖兽带走了我的一切,但是带不走我的名字和自由,改变人世间的秩序,看着我成为王者……”
文岳读完了,众弟子纷纷转头去看胡阳天,向听听他如何评判。
胡阳天微笑道:“你回家之后,好好修炼,回来以后我再考较你的真气进境。”
于文岳所作的词赋却略过不提。
休息了一夜,文岳收拾行李打算离开了。
下山走到林中小径,只见一个女子站在林外,正是二师姐牟闪莹,文岳见牟闪莹似是在等着自己,于是上前问道:“二师姐,什么吩咐?”
牟闪莹道:“我跟你一块走。”
文岳一怔,还道牟闪莹在开玩笑,却见牟闪莹脸色严肃,不似玩笑。
牟闪莹又道:“你的情形比较特殊,昨夜师尊来找过我,他说你家离的远,而且妖兽山贼横行,于是他要安排弟子去守候,我是女子,容易和山里村民亲近,师尊便安排了我去。”
文岳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心中既感谢牟闪莹,同时又觉又愧,倘若让牟闪莹住在山里,非但生活烦闷,而且亦不能跟在师尊身边修炼真气,但随即却又定下心来,他远来于此,原本就是要给家乡寻个庇护,现在正好一了百了。
二人对望一眼,再无话说,文岳率先打破僵局,没话找话的说道:“师姐,昨天咱们在宫殿里,有一个人很奇怪,你与没有察觉?”
牟闪莹问道:“哪一个人?”
文岳道:“就是站在大师兄身旁的那个人,那个人是一身的黑衣服,而且还是生面孔,但是程以鑫师兄和他好像还很熟的样子。”
牟闪莹和文岳是同时入门的弟子,只因她年岁比文岳大一些,于是做了师姐,讲到慈溪山谷过去之事,文岳若是不清楚,牟闪莹也不该清楚才是,但是文岳性情老实,不爱打听旁的事情,而别的弟子总是喜欢打听一些轶事奇事,那个黑衣弟子甚是扎眼,牟闪莹一定知道。
牟闪莹笑道:“你说那个人啊,他是咱们上一代通过比试的弟子,也是胡世尊门下。
控天城当年出现了一个异族,自称是‘华劲军团’,后来被胡世尊灭除掉了,而华劲军团的匪首却是逃了出去。
那个弟子名叫罗林,他和另外的一个名叫安晡的弟子关系好,两个人同是少年起始修炼,又是一同被慈溪山谷收入门下,就像你和那个那个什么成天闲差不多,不想在和华劲军团对抗的时候,安晡师兄却不幸送命……”
文岳“啊”
了一声,他昨日在殿上见那个黑衣弟子罗林寡言少语、不喜言谈,脸上神色也是一副愁苦之色,只这位师兄定有悲痛往事,却想不到慈溪山谷如此了得,竟然也能折在山匪手里。
牟闪莹道:“世事险恶啊,阴沟里翻船的事情难道还少见吗?华劲军团本来已经被胡世尊和几位师兄打得溃散而逃,但安晡师兄孤身追敌中了包围,本来他若是向敌人跪地求饶,亦或是抬出师尊的名字威胁,敌人也未必就敢动他,但听说他性情倔强,被十几个敌人围攻,至死方休,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