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人家,我们两位是回乡省亲的夫妻,不成想今日到城里,城门已经关了,只好厚颜借宿,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。”
薛泠看着身旁的人敛下皇家气势,笑着的眉眼温润如玉,半点瞧不出来,他竟是那赫赫有名的战神太子。
“家中实在简陋,怕是住不下二位贵客。”
“老伯,我娘子身子弱,这夜里冷的很,若是再行一段路,怕是吃不消,还望老伯行个好。”
说罢,他从袖中拿出一块银子,递了上去。
“使不得使不得,不过是借宿而已。二位进来吧。”
那老伯倒也是个实在人,说什么都不愿意收。
她在一旁红着脸听他这般从容不迫地胡扯,听到老伯松口,低头便跟着进去了。
老伯将他们二人迎进去后,便唤来了老妻。
片刻,一位大娘点了油灯。
有了油灯,屋里有了光,老伯和大娘方才看清楚薛泠和谢珩两人的模样。
瞧清楚后,两人惶惶不安:“这,我们家中实在贫陋,二位贵客莫要嫌弃。”
“大娘言重了,我与娘子亦是穷苦人家出身,不过是经商有所成,又是回家省亲,这才穿得光鲜了些。”
他这般说,老伯和老妇显然也不信。
大娘带着他们到了出嫁的闺女的房里,房很小,进去后除了床,还有一个木桌,便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两位贵人莫怪,实在是家中简陋。这是我们出嫁了的闺女的房间,将近年关,我前些日子才收拾了,被褥都是干净的。”
“大娘客气了,您和大伯收留我们一晚,我们——夫妻二人,已是十分感念。”
薛泠未有太子那般从容,说到“夫妻”二字,她脸都是热的。
大娘将被子放下,“时辰不早了,两位贵人也早些歇息,夜里冷得很,切莫冷着了。”
“多谢大娘关切。”
大娘带上门便走了,薛泠瞧着那不过三四尺宽的木床,“殿下,今夜——”
“怎的,你想让孤睡地上?”
“……不是,我只是想说,今夜得罪了。”
谢珩听到她这话,心头的气方才消了许多:“既是夫妻,便莫要再唤我殿下了。”
说罢,他推开那木门出去了。
薛泠想问他去作何,可才开口,便收住了。
不唤他殿下,那唤什么?
两人是夫妻,他唤她娘子,她便是要唤他夫君。
薛泠实在是唤不出来,她便不问了。
她回头重新看向那木床,将叠好的被褥翻开铺好。
床小还能忍忍,这被褥也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