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沫被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,从头发丝到脚趾头,几乎每个位置都被细细研究。
贺泽站在一旁,眉头就不见舒展过。
医生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,温沫迷迷糊糊的回了几句,只是意识不清醒,他回答的模棱两可,毫无作用。
病房再次恢复安静。
贺泽倒上一杯水,“感觉怎么样?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温沫双手接过,“谢谢。”
“医生的话你都听到了,必须要找出你过去所接触的东西里有什么是含有辐射源的,如果不尽快找出来,你的身体还会加速衰竭,说不定半年都撑不过去。”
温沫仔细的回忆着从小到大所见过所碰过的东西,他的生活乏善可陈,并没有什么可值得——
忽地,他神色一凛。
“这是妈妈给你求得平安手串,你要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带着,可不能放下,这是保命的东西。”
“你的手串呢?我不是让你每天都带着吗?”
“你要记住不能放下,你福薄得好好养着福气,只有这样才能健健康康的。”
温沫难以置信的双手按在胸口处,一刹那间就有股热流涌上喉咙。
“噗。”一口血从嘴里喷出。
温沫摔回床上,好像一直以来的信仰破灭了那般,那个所谓的一家人裂开了一条条缝隙,最后变成废墟。
家不再是家,父母不再是父母,自始至终,只有他孤身一人。
“医生,医生!”贺泽踉跄着冲出病房。
温沫被推进了抢救室,他却倔强的不肯闭上双眼,他望着天花板上那刺眼的白炽灯。
他想问,问问妈妈,问问她,为什么?
……
“哐当”一声,顾奕臣心神未定的看着地上碎开的杯子。
许少阳听见声音,忙不迭的从电竞房跑出来,一脸不可思议道:“又怎么了?”
顾奕臣弯下腰将碎片扔进垃圾桶。
“嘶。”碎片划破指尖。
“我的祖宗谁教你清理碎片直接用手去抓的。”许少阳拿过扫帚,“大少爷,挪挪你尊贵的玉足。”
“你也该回去了。”顾奕臣打开水龙头,再次说着送客的话。
“慌什么慌,这离开学还有好些时间。”
“我不会做什么傻事,你也不用留在这里守着我。”
许少阳打着哈哈笑得十分牵强:“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做出什么失恋就要生要死的事,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聚聚而已。”
顾奕臣重新倒上一杯水,刚打算喝一口,手上一颤,那种熟悉的心悸又莫名其妙的袭来,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口。
“我没有放不下,我还不至于死缠烂打。”
“啧啧。”许少阳摇了摇头,拿过他的水杯,“大少爷,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瞧瞧?”
顾奕臣背过身。
“这几天我是越想越不对,要不我们再去找找他,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?”
“不用——”
“你不去,我去,我得亲自问问他!”
“许少阳。”顾奕臣呵斥一声。
许少阳强硬的将他拉扯出门,“你别演了,你就是不甘心,既然不甘心,那就再试试,你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,你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