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平视着我,很使劲的眨了眨眼睛,将泪水吞进去后,笑着说:“真漂亮!真好!真好……”
他的手微微抬起来,相碰我,但是仿佛怕把我白裙弄脏似的又收了回去,无措的在后腰上磨了磨。
“因子,你让我们两个说会话吧。”李兰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,端着茶杯说。
“来这屋,这屋的风扇是我刚买的。”父亲撑着拐杖,一颠一颠的推开了西屋的门。
一张大床上,被子叠的很整齐。
“坐床上。不脏,不脏。”他说着便去给我开电风扇。
风扇打开之后,他便去了外屋。
我悄悄的往门口移了移,想听他们说什么。
“老莫,我先跟你道个歉。我跟因子生活了四五年了,到现在才告诉你。真是,真是挺自私的。”
“恩人,我谢谢您。”
他话音一落,外面便传来拐杖落地的声响。
“起来起来!你这是干什么?”李兰香慌张的说。
“恩人,您是真爱她,真爱她。我看的出来。真好啊。白白嫩嫩的,跟大户人家的姑娘似的。只是……她妈妈呢?”父亲问。
随后,李兰香从我生母的死开始给他讲我的经历。讲了足足半个多小时。
她讲着的时候,我就打量着这个卧室,墙上也有老相框,我走过去看到了我的亲生母亲。
他们是有结婚照的。
父亲穿着一身干净的军装,胸前带着大大的红花,一脸的幸福的笑。而旁边的母亲,却没有什么表情,冷冷的,那眼神哀怨的厉害……
‘这是我的父母。’
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合影,在心里默念。
转而看到一边的电视机旁有个鞋盒子,盒子敞开着。我走过去,看见里面全是些别人丢弃,但是却还很漂亮的女孩戴的头绳或者发卡。他是为我留的吗?
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,隐隐的疼。
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盒子,打开一看全是药瓶子。药瓶子都很新,标注着每天的用量,他病的很厉害吗?
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药瓶,心里好难受……
……
屋外,李兰香讲完了我的过往后摆出了问题。
“昨天那个王涛又过来抢因子,我才迫不得已过来找你。我想……”
“给你。我把女儿给你。”
“真的!?”
“嗯,我签字,让我配合着你们干什么都行。别让她跟着我受苦,你是个大善人,跟着你,这孩子不会走邪路。我谢谢你把女儿教的这么好,真好,真好……”
“这…这,我,我……你,你真的愿意是吗?”李兰香激动的语气都变了。
而我的心里却被父亲的话感动了。他是一个真正的父亲。王涛拼了命的想要抬我,而他……
“孩子大了,跟你粘一块儿了。我知道有这么个闺女,我就满足了。过年过节的,让我去看看她就行……”他很“爽快”的说。
“谢谢你,谢谢你……去看,去看……”李兰香哭着说。